姜亦雪看了一眼那張紙，愣住。
秦蕓也懶得跟她繞圈子：“你爸今年六十多了吧？貪污公款可是要吃十幾年牢飯的，你忍心看他一把年紀還受罪？”
姜亦雪垂落的手微微顫抖：“你明明知道那都是誣陷......”
秦蕓根本不聽，將那張紙推進了幾分。
“你的眼角膜剛好和軼辰匹配，只要你在這份捐獻協(xié)議上簽字，然后主動跟軼辰離婚，我可以幫你?！?br>
姜亦雪抬頭看著秦蕓，喉嚨像是堵著一團棉花，上下不得。
“老爺子知道這事嗎？”
哪知這時，秦蕓又拿出了一張檢查單扔在姜亦雪面前。
姜亦雪看著檢查單上的字，瞳孔皺縮！
——臨床診斷，終生不孕。
“這是你的診斷單，只要爺爺看到，他肯定不會再反對離婚。秦家不會要一個又瞎又不能生的媳婦。”秦蕓一字一句的說著，如同宣告姜亦雪的命運一般。
姜亦雪手臂的僵硬感如同潮水侵襲而來，她強撐著無力感，看著那兩張?zhí)嫠龥Q定好未來的紙，無話可說。
秦蕓或許覺得說的太狠，表情緩和了些，語氣也變成了勸誡：“你放心，你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幫你爸出來?！?br>
“好好想想，你要是再拎不清，你爸就真的完了。”
秦蕓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姜亦雪低頭看著那兩張紙，手臂僵硬，怎么也抬不起來。
從小跟隨她的方姨，端著水和藥走到姜亦雪身邊：“二小姐，該吃藥了?！?br>
姜亦雪回過神，強按著發(fā)抖的手去接藥碗。
可她的手剛拿到碗，手指一僵，“嘭！”得一聲，湯藥撒了一地。
方姨這才發(fā)現(xiàn)她病情發(fā)作了，一邊彎腰收拾，一邊道：“我這就重新給你端來?！?br>
“算了，方姨?！苯嘌﹪@了一口氣。
醫(yī)生說她得了肌萎縮側(cè)索硬化，也就是‘漸凍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根本不能治愈，吃藥又有什么用呢！
方姨偏過頭，隱隱嘆了口氣，靜靜地重新去廚房煮藥。
方姨走后，姜亦雪等身體恢復了些才重重地喘了口氣。
次日，姜亦雪照常扶秦軼辰去辦公的地方。
等到書房，秦軼辰不耐煩地將她一把推開。
姜亦雪卻沒有走，她安靜地站在門口，看著晨光下秦軼辰的側(cè)臉輪廓，迷茫了。
明明他是自己丈夫，可她卻覺得他是那么遙不可及。
姜亦雪輕輕地伸出手，卻又落寞的收了回去。
良久過后，她看秦軼辰放下了耳機，才輕喚道：“軼辰。”
“說?！鼻剌W辰冷淡的丟給她一個字。
姜亦雪握著拳，遲疑了半響，才緩緩開口：“我爸的事，你知道吧？”
秦軼辰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子，語氣冷冽：“如果你想為了你爸的事來向我求情，勸你死了這條心，挪用公款的后果你不會不清楚?！?br>
還未說出口的乞求就已經(jīng)被狠狠掐斷。
姜亦雪咬著下唇，望著秦軼辰冷漠的眉眼，酸澀的眼眶浸著眼淚：“如果，我用你最需要的東西換呢？你能幫我嗎？”
秦軼辰眉頭微蹙：“什么東西？”
“我的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