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fā)一角,漠然點頭。
林虞川很平靜,洗了水果,仔仔細細的去皮,遞給許汐。
許汐挽住他的胳膊,頭輕輕一偏,笑得一臉開心。
“謝謝親愛的?!?br>
她轉頭看了看房間,又看向我,“阿川,你妹妹都這么大了,你們倆還住在一塊……?”
林虞川一臉平靜,“不會住一塊兒了,她,馬上要出國留學了?!?br>
我猛的站起來,“誰說我要出去?”
林虞川凌俐的鳳眸掃過我,“我已經替你申請了?!?br>
我抓緊衣袖,咬牙,“你明知道我很難適應國外環(huán)境,還是想我走?”
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許汐借口去廁所給我們留了一個體面。
風順著窗檐吹進來,冷颼颼的。
林虞川直視我的眸子,壓低聲音,“是,我希望你遠離我的生活。”
心臟傳來一抽一抽的疼痛。
我忍不住捂住胸口,咬著牙一聲不吭。
我曾以為,我的心是因為林虞川才這么痛。
原來只是因為我生病了。
也許我應該走的體面。
我擦干眼淚,放軟聲音,“哥,那你讓我看完你的婚禮,再走好嗎?”
半響,林虞川同意了。
許汐出來后,他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站在窗邊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許久,才從兜里掏出藥片干咽下。
我并非執(zhí)著于林虞川的婚禮。
我只想給年少的自己一個交代。
我曾無數次幻想林虞川的婚禮,我是主角,我是賓客,甚至是伴娘。
哪怕我們不會在一起,但我也希望他,幸福。
我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就喜歡上林虞川。
可我不敢表露。
只因為我是林家的養(yǎng)女。
我生活在孤兒院,五歲被林父收養(yǎng),懵懵懂懂的年紀,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討好。
是因為在我之前,林家已經退養(yǎng)了兩個女孩。
所以我會隱藏自己所有不堪的地方。
彼時的林虞川一眼看出我的不安,他的小手輕撫我的頭頂,暖暖的。
他說,“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會保護你的。”
我逐漸長大,林父卻對我越來越厭惡,動不動就對我非吼即罵,時常說讓我滾之類的話。
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引起他的負面情緒,再遭受皮肉之苦。
而林虞川也信守承諾,總在關鍵時刻護住我,帶我離開魔爪。
他的背脊單薄,在我面前擋住我的時候,卻讓人格外安心。
我悄悄隱藏這抹喜歡,藏在厚厚的日記中,藏在每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里,縱然心中雀躍的厲害。
我卻永遠只能輕輕的喊一聲,“哥。”
只因為林虞川是林父精心培育的繼承人,那個控制欲極強的男人如果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直到十五歲那一天。
林父喝醉了,再次揪著我的頭發(fā),使勁的往書柜上砸,嘴里罵著各種各樣難堪的字句。
我逃無可逃,驚恐萬分。
最后那刻,是林虞川踢開了門,他用花瓶砸破了林父的頭,護住了我。
他第一次對著林父嘶吼,“我喜歡林意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