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程星和突然變得很忙。
連提前說好的婚禮場地布置都沒法去。
他很愧疚,打電話來哄我。
“江城雷雨,你乖乖待家里啊別出門?!?br>
“布置的事你別擔心,你只需要做個美美的新娘?!?br>
我不放心,親自去了。
也看到了程星和。
在草坪停放的巨大直升機里,有一個穿著空姐制服的女人跪在他腿邊。
“尊敬的先生,您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嗎?”
程星和勾唇,將女人一把拉進懷里。
可那是我的婚禮現(xiàn)場。
直升機是程星和許諾我的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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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雨來得又兇又猛。
電閃雷鳴,我回到家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臉色蒼白的落湯雞。
渾身滾燙起來。
昏昏沉沉的,我爬起來吃了顆退燒藥,裹在被子里撥通電話。
“你好,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入職你們大西洋航空,是的,越快越好?!?br>
掛斷電話,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剛剛那一幕,狠狠打了個噴嚏。
沒想到當初為了程星和留下來,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他離開。
藥效襲來,我閉上眼。
沒多久又被程星和的電話驚醒。
對面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溫柔,跟往常一樣。
“然然,我忙瘋了,你有沒有好好吃午飯?”
我咳嗽兩聲。
程星和立馬重視起來,“怎么了?怎么咳嗽了?是衣服沒穿夠還是…”
他的關心戛然而止。
瞬間警惕起來,“然然,你出門了?”
“嗯。”我有氣無力地道,“下樓買了個早餐,沒想到雨那么大?!?br>
對面松了口氣。
“我不是跟你說江城大雨別出門嗎?你想吃什么我找人送回別墅就好?!?br>
“過幾天就是婚禮了,你要是病得起不來,我去哪兒找那么漂亮的新娘子?”
我沒有答話。
滿腦子都是婚禮草坪的那架直升機,和身穿空姐制服的女人。
若我病得起不來,程星和應該會有更好的選擇吧?
“然然?”
見我沉默,程星和試探著開口。
卻被什么人堵了唇瓣,虛假破碎的慰問阻斷在喉腔。
喘息聲止。
他低吼著威脅那人,帶著嗔怪和寵溺。
“然然,雨太大了,我被人撞了一身?!?br>
“你小心點兒,開車別太急?!?br>
“沒事?!背绦呛偷恼Z氣變得輕快,“一想到忙完這幾個會就能回來陪你,我速度七十邁!”
“不說了,我得開車了。”
電話倉促掛斷,慣例的親親抱抱只剩一半。
片刻,程星和發(fā)來信息。
“然然,婚慶公司剛給我打電話,說我們訂的那架直升機出了問題,要送回原廠報修…你看換成大花球怎么樣?”
出了問題要報修嗎…
我想起扎眼的那一幕。
還是說在翻云覆雨的時候被汗水浸濕,再也不能用了?
其實,在婚禮現(xiàn)場租一架直升機,真的太過奢華。
是程星和堅持的。
24歲,我剛當空姐第一年,就遇到了蠻橫無理的客人。
將滿滿一杯滾水潑在我手背上。
我還得蹲著把機艙收拾干凈。
那時,是程星和創(chuàng)業(yè)最艱辛的時候,我不敢休息,貼著紗布還得飛。
忙忙碌碌,那塊疤永遠留在了那里。
程星和心疼地抱住我。
他發(fā)誓,“等我以后掙大錢了,一定要帶你坐一趟直升機?!?br>
“沒有乘客,你也不需要服務任何人,是專屬于我們的浪漫?!?br>
可他沒有做到。
他把專屬于我們的浪漫給了別人。
此后種種,也不過是良心的彌補。
我不想要了。
聊天框里傳過來一個疑惑的小貓表情。
我垂下眼瞼,在鍵盤里敲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