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扶我回房時,我咬牙往前走。
我要嫁出去,不論嫁誰,只要能離開茍延殘喘的許家。
娘給我取名凌霄,就是要我往高處爬,臨于青云之上。
這些年,我故作乖巧,盡心盡力伺候許諾言和長公主。
只等嫁入皇族,狠狠報復許家,卻被突然瘋癲的許諾言說破一切。
很難不讓我懷疑,她究竟是誰。
我端著一碗親手做的桃花羹,敲開許諾言的門。
她吃了安定神志的藥物,整個人有些昏沉,但一瞧見我,眼中遮不住的厭惡。
“鬧了半日,妹妹餓嗎?從前你最喜歡姐姐做的桃花羹......”
許諾言直接打碎湯碗,“裝什么好姐姐!明知我對桃花過敏,還來惡心我!其實你心里著了魔嫉妒我,早恨我入骨!這桃花羹里,也有你的口水!”
我七歲時,被接回許家。
如婢女般伺候許諾言多年,確實吐過不少口水。
但現(xiàn)在的我,早不屑這般幼稚的報復。
“聽聞有些算命之人,突然開了天眼,能看透旁人的前世今生,與妹妹的癥狀很像。”
許諾言冷冷一笑,“既然知曉我的本事,就收起齷齪心思。我會把一切告訴爹娘,叫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讓你一輩子在許家為奴為婢!”
我笑吟吟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碎碗。
“若我是妹妹,不會如此叫囂,而是不動聲色,在對手毫無防備時,悄無聲息弄死她。多謝妹妹的天眼指路,做太后確實很適合我。”
“無恥!冥頑不靈的賤人!”
許諾言被我點撥后,真撿起碎碗,往我脖頸劃來。
我向后躲避,手掌扎在碎碗上。
躲過了許諾言的致命一擊,但脖頸處劃出一道淺淺的印子。
我將滿手的鮮血糊在脖頸處,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許府上下都知,許諾言不僅魔怔了,還會殺人。
饒是主母動用長公主的手段,可寶貝女兒殘害姐妹的罪狀,還是傳遍京城。
許諾言德行有虧,再無緣東宮。
連對長公主唯命是從的貴妃,也替兒子祁江安提出退婚。
許諾言得知消息后,氣的在房中砸東西。
接連幾日,隔著院子都能清晰聽到她的瘋言瘋語。
“祁江安以為自己是誰!圣上瞧不上他,母親只是前皇后的婢女!他若不娶我,沒了許家相助,成什么大器!”
罵完后,許諾言又開始哭起來,“小時候......我與他那樣好......如今退婚都不來見我一面!難道他也重生......哈哈哈,夫妻十載!徒留怨懟!”
我吃著糕點,幸災樂禍聽戲。
真有重生又如何!蠢人還是蠢人。
婢女細細給我的脖頸與手掌上藥,生怕留下疤痕。
“姑娘,三皇子上門道歉來了。”
我立刻有了興致,笑吟吟道:“那有好戲聽了?!?br>
祁江安一來,許諾言不再砸東西,只是喚出的稱呼,叫人咋舌。
“夫君......”
“此地沒有你的夫君!這一世,我與你這瘋子做不成夫妻!”
許諾言又開始敲敲打打,“憑什么嫌棄我!明明瘋的是你與那賤人!太子還在時,你們就暗藏奸情!后來......我給你兵給你權,助你奪位,你不爭皇權,只顧沖進去護她!哈哈哈,可你得到了什么?她射出的箭直穿你的胸膛,祁江安,她早厭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