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陳陽投來的費解目光,顏妃妃笑著道:“沒在餐桌上講,不是不想給足你面子。
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全敲定,直接說出來卻在之后又沒有落實,無異會讓你丟的面子更多。”
陳陽恍然大悟。
縣高官雖然對處級以下的干部,擁有直接任命的權(quán)利。
但也是需要走流程,并知會班子成員的,貿(mào)然決定并講出來,萬一出現(xiàn)差錯,不僅陳陽會丟人,張宏圖的面子也會受損。
想到這,他臉上的費解神情更濃郁了。
顏妃妃既然一早就知道這些,為什么卻沒有和陳陽解釋,反而還故意在他和張宏圖之間拱火呢?
就只是單純的想讓陳陽在憤怒下,同意與她做那種事?
“夫人,我越發(fā)搞不明你的想法了?!?br>顏妃妃沒有去解釋,而是反問道:“你信我不?”
不論是源于兩人做過的事,還是礙于顏妃妃背后強大的政治資源,此刻都由不得陳陽說不信。
“當(dāng)然信了!”
“既然你信我,那就先不要問,沒給你直接轉(zhuǎn)正,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在副主任和秘書的職位上好好干,爭取做出些能拿出手的政績來。”
說著,顏妃妃拉住了陳陽的手,神情嚴(yán)肅的道:“我給你個保證,少則仨月,多則半年,我一定讓你坐在正科級且擁有實權(quán)的位置上?!?br>這番話讓陳陽聽著云里霧里。
實在想不明白,現(xiàn)在升任正科和半年后升任正科有什么區(qū)別?
但他也明白,顏妃妃終究不是普通人。
既然這么說且這么做了,勢必就有著足夠讓人信服的理由。
“夫人,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顏妃妃笑著踮起腳尖,在陳陽唇間吻了一下后,便走到另外一側(cè),強行將張宏圖給叫醒了。
“怎…怎么了妃妃?”
張宏圖睡眼惺忪,與顏妃妃和喬英姿說的一樣,喝多了酒之后雷打不動。
對剛才玻璃被砸碎那么大的動靜,都絲毫沒有感覺。
顏妃妃將東西遞了過去:“你自己看看吧?!?br>張宏圖懵逼的揉了揉酸痛的額頭,看向了電腦屏幕。
當(dāng)看到那些視頻和圖片后,醉意和困意頓時消散全無。
“這……這哪來的?”
“人家直接與鐵疙瘩粘在一起,砸碎咱家玻璃丟進來的。”
顏妃妃指著破碎的玻璃,簡單講述了一下剛才的事,當(dāng)然,和陳陽做的那些自然沒講,只是說陳陽將他扶回來后,留他休息并喝口水,結(jié)果在準(zhǔn)備走的時候發(fā)生了這些。
張宏圖滿腦子都是視頻和圖片里的東西,無暇去考慮陳陽這邊。
不過他目光緊盯著的,卻不是之前讓陳陽和顏妃妃氣憤不已的視頻和記錄信息,而是那幾張合同與欠條。
合同是下柳村水上公園項目的簽署合約。
欠條是項目款額被縣里臨時拆借的字據(jù)。
“這些難道有貓膩?”顏妃妃蹙眉問道。
張宏圖嘴角動了動,沒急著解釋而是看向陳陽:“小陳,這事切記不要宣揚?!?br>“我明白書記。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您和夫人早點休息?!?br>陳陽聽得出,張宏圖那句話是在下逐客令!
待他走后,張宏圖才開口道:“合同沒貓膩,欠條字據(jù)也是走的正常程序,
但問題是,這兩件事都是我親自去辦的!此人將這些東西,與證據(jù)一起送到咱家來,我總覺著事情沒表面這么簡單?!?br>顏妃妃蹙眉道:“你簽的合同?這事不都應(yīng)該是縣長操辦,然后其他幾個相關(guān)的局部門分管嗎?”
張宏圖沉思了一下:“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必須得抓緊時間將這個案子了結(jié),不然拔出蘿卜帶出泥,要遭殃的,可不止我一個?!?br>“張宏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妃妃,我們之前說過的,工作上的事,彼此間不能胡亂打聽詢問?!?br>“好?!?br>顏妃妃深吸了口氣,讓張宏圖收拾殘局后,便朝著臥室走去。
臨關(guān)門前,他又道:“對了,我已經(jīng)將小陳升任辦公室副主任,并兼任你秘書的事,告訴了他。”
“不是說好了由我明天去宣布嗎?在他絕望時,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這無異于會讓他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br>“呵,一個小科級干部,欠你人情又能拿什么還?”
“我……”
張宏圖沒法解釋,這人情本來是用來拿捏陳陽,讓其日后繼續(xù)幫自己做些不能見光的事情呢。
他嘴角動了動:“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么不讓我給他安排正職?以他的能力和資歷,是完全能勝任辦公室主任,甚至到某個局里當(dāng)局長都沒問題的?!?br>顏妃妃沉默了一下:“梁副市長正在接受調(diào)查,不出意外是要栽了,家里想讓你上去。
離任后,你那幾位心腹肯定會另做安排,小陳好不容易爬上來,等新縣高官來了再把他踹下去,豈不是會寒了他的心?”
張宏圖明白了,能被稱之為心腹的人,除了幾個局里重要位置上的領(lǐng)導(dǎo)外,就數(shù)得上那幾個辦公室主任以及最親近的秘書了。
新縣高官上來,必定會先排除異己。
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
“秘書,同樣會被新上來的人視作我的心腹,你既然想順勢幫陳陽一把,為什么還要讓他做我的秘書呢?”
“想往上爬,就得付出一些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他又不是我親戚朋友,我為什么要把所有路都給他鋪平?”
張宏圖明白了,調(diào)陳陽來縣里,是為了幫自己還人情。
但往后如何,還得靠他自己。
按照顏妃妃的意思,距離張宏圖升任到副市長,已經(jīng)沒多久的時間了。
短時間做他的秘書,并不會被視作核心心腹。
新縣高官來了,會為難他,但又不會太過于為難。
如若連這點小問題都搞不定,那就說明陳陽的仕途生涯也就只能到此了。
當(dāng)然,張宏圖其實也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
顏妃妃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
畢竟她可是已經(jīng)將陳陽視作了寶貝疙瘩,恨不得立馬讓其升任到市里天天陪著自己,又怎么可能再給他設(shè)置障礙呢?
顏妃妃擺了擺手:“離開前,不求你立功,但一定要把這里的尾巴處理干凈?!?br>“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