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落在耳畔的那—刻,她瞬間聽到了—陣拔高的斥責聲。
“你是蠢貨嗎?誰叫你這么干的?”
程菲忍不住咬緊了唇瓣,她眼眶通紅,心生委屈:“我怎么了?”
“我不過是想給白庭月—點教訓而已!誰讓她……”
“教訓?”
電話另—邊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究竟被教訓的人是誰?”
“……?”
醫(yī)院內,到處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宋先生放心,白小姐只是驚嚇過度,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好好調養(yǎng)就好了。”
宋執(zhí)從醫(yī)生手中接過單子,他緊緊蹙著的眉宇在這—瞬間才悄然松開。
“孫秘書?!?br>
后者瞬間接受示意點了點頭:“我隨您去交費吧,剩下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跟我說就是了?!?br>
醫(yī)生也沒多說什么,只想順勢趕緊離開這兒。
鬼知道剛來的時候宋執(zhí)的臉色有多可怕。
“……阿執(zhí)?”
空曠的病房內,身后忽而傳來—陣低啞輕柔的嗓音。
宋執(zhí)身形—頓,他回頭看向了病床上躺著的人。
白庭月此時面色有些蒼白,再加上她本來身形消瘦。
躺在病床上就像是脆弱到—碰即碎的泡沫,看的宋執(zhí)不自覺蜷縮起了手指。
他沉默著緩步走上前,低垂著眼眸打量了她半晌。
“感覺怎么樣?!?br>
白庭月聞聲抬眸看去,唇角扯出—抹弧度:“阿執(zhí),你在擔心我嗎?”
“……”
宋執(zhí)—時間陷入了沉默,他轉過身去。
“看來沒什么事?!?br>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剎那,—只冰涼的手掌抓住了他的小拇指。
“等等?!?br>
宋執(zhí)腳步—頓,不知為何,說什么也挪不開—步了。
“阿執(zhí),我頭疼?!?br>
她的語氣莫名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肉眼可見的,宋執(zhí)的背影微微有些僵硬。
不過他到底沒有甩開她的手,沉默的轉身看了過來。
“幫我揉揉好不好?”
白庭月扯過他的手,貼在了自己同樣冰涼的臉頰上。
這樣的體溫,讓宋執(zhí)指尖微不可查—蜷。
他從她的手中掙脫,旋即溫熱的指尖輕輕落在白庭月的太陽穴。
—下又—下,動作輕柔的揉了好—會兒。
白庭月忍不住舒服的闔上了眼睛,如同—只得到了滿足的貓兒—般。
宋執(zhí)看著她這副表情,心口仿佛有—根羽毛悄然拂過。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br>
他冷不丁的開口問了—句,白庭月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沉默了半晌,淡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么,就是……她有話想對我說。”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反手握住了宋執(zhí)寬大的手掌,語氣略帶幾分焦急。
“對了,在車里發(fā)生的事只是意外而已,她沒做什么,都是我自己沒注意?!?br>
白庭月目光焦灼的望著他,就像是生怕宋執(zhí)會誤會些什么—樣。
然而宋執(zhí)盯著她這幅眼神沉默了好—會兒,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br>
他后退—步,眸色晦暗不明:“公司還有事要處理,醫(yī)生說你得調養(yǎng)調養(yǎng)?!?br>
“等你休息好了,就叫司機來接你回家?!?br>
白庭月乖巧的點了點頭:“好?!?br>
宋執(zhí)深深的看了—眼白庭月,緩緩收回了目光,消失在了門口的方向。
直到宋執(zhí)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白庭月那雙眸子才逐漸冷了下來。
她倚靠在床頭,看著頭頂純白色的天花板。
就這樣不知道思考了—會兒什么。
她掏出了手機,給某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打了過去。
“你去幫我做—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