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言搬到了我的房間。
而我,并沒有去住他的房間。
而是隨便找了一間客房先住了下來。
傭人給我準(zhǔn)備的被褥冰冷又潮濕。
我干脆和衣而眠。
反正沒有幾天了。
熬過去,一切就徹底結(jié)束了。
可第二天早晨,我剛起床下樓。
就看到樓下偏廳,擺放媽媽遺照和貢品的桌案那里。
一片狼藉。
媽媽的照片被人扔在地上,鏡框摔碎了,照片上踩了很多斑駁的腳印。
原本微笑的媽媽,好像在望著我痛苦的哭泣。
貢品也灑落了一地,而宋思言的寵物狗,正在啃食。
宋思言站在一邊,拍手叫好。
我站在那里,只覺全身的血瞬間沖到了頭頂。
所有的理智,所有想要隱忍的心思,全都蕩然無存。
我像是瘋子一樣拿起花瓶砸向小狗。
小狗嚇跑了,宋思言尖聲尖叫起來,花瓶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臂。
“景川!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對弟弟動手!”
爸爸的聲音響起時,宋思言已經(jīng)白著臉躲到了他身后。
“爸爸救我,哥哥要?dú)⑽?.....”
“景川,你越來越過分了!”
“你看不到嗎?他扔了媽媽的貢品,弄壞了媽媽的遺照......”
我全身都在抖,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奪眶,我為媽媽委屈,痛心。
我知道死人爭不過活人。
可是就算她死了,也不該被人這樣對待。
這個家里,是不是連她的牌位都容不下了?
可爸爸只看了地上的狼藉一眼,皺了皺眉:“那你也不能動手傷人!”
“爸爸......”
“景川,你媽媽已經(jīng)去世這么久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宋思言怯怯開口:“爸爸,是我的小狗不小心碰翻了貢品,我本來想要給哥哥道歉的,可他下樓就沖過來打我,我都沒來得及開口哥哥就用花瓶砸我......”
他舉起流血的手臂,可憐巴巴望著爸爸:“爸爸,不然我和媽媽還是搬出去吧......”
“畜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爸爸瞪著我,忽然抬起手,重重的一耳光落下時。
我忘記了躲開。
他好像也怔愣了一下。
但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拉著宋思言去處理傷口了。
我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抬手捂住微腫的臉,忍不住嘲諷的笑出聲來。
我知道的,這個家,容不下我媽媽留下的任何痕跡。
也再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