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老夫人剛走后不久,林燁就將喬念面前的碗奪了過去。
林夫人當即皺了眉,“燁兒!你又犯什么混!”一邊低喝,一邊查看著林侯爺?shù)哪樕?,生怕林侯爺又會動了怒?br>但林侯爺并未對此說什么,反倒是看向了喬念,“你親生母親將你留在侯府十五年,這十五年里,侯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我與你娘也將你當成掌上明珠護著,你阿兄更是處處維護你,不管你想要什么他都會去給你弄來?!?br>這一番話出口,廳內(nèi)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林夫人有些擔憂地看了喬念一眼,隨后便是去戳林侯爺?shù)谋?,“你說這個做什么?”
一旁的林鳶則是連咳嗽的聲音都小了許多,生怕惹了林侯爺不高興。
但,林侯爺并未回答林夫人的話,只是繼續(xù)看著喬念道,“三年前的事,的確是我侯府對不起你,但那日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是你就是鳶兒,我知你這三年過得辛苦委屈,可你就當是抵了那十五年,不行嗎?”
相似的話,林燁也曾說過。
可見林侯爺?shù)热诵睦锲鋵嵍荚缫涯J讓她去浣衣局受苦的這三年并未委屈她。
她只是為先前的十五年抵過了。
心口一陣陣地泛著疼,喬念低垂下眼眸,一言不發(fā)。
見她如此沉默的樣子,林侯爺卻升起了怒,他從座位上站起,看著喬念,眼中滿是失望,“自你回來后,你祖母心疼你,你娘也多次為了你的事掉眼淚,鳶兒親自去你的院子里給你賠罪認錯,你阿兄雖沖動了些,卻也是為了給你報仇才進的宮!”
“我們?nèi)叶荚谔匾獾赜懞媚悖烧f到底,我侯府根本就不欠姓喬的什么,你又何必端這么大的架子?你若真不愿意留在侯府,大可自行離去,我絕不攔著!”
“侯爺!”林夫人大叫了一聲,滿是著急地看了喬念一眼,這才壓低了聲道,“你是喝了多少酒才說了這許多醉話!”
“爹說的不是醉話?!绷譄畲盍饲唬瑢棠畹耐敕诺搅俗雷又醒?,也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碗里那點魚肉還完好無損地躺著。
一時間,林夫人看向喬念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失望。
怎么就這么倔呢?
只是一點魚肉罷了,吃了又能如何呢?
林燁冷冷地看著喬念,“爹說得對,你不想待在侯府,只管離去就是,沒人會攔著你。你不必從早到晚地擺臉色給我們看!說到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娘,我林家不欠你!”
他們的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如若可以,喬念真想轉(zhuǎn)身就走了。
可,她身無分文,在外也沒有一個朋友,若就此離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更何況,祖母還在這兒。
她怎么能忍心讓她老人家擔心?
所以,哪怕林侯爺與林燁的話說得再難聽,此時此刻,她也只能聽著,忍著。
目光落在被放在了桌子中央的飯碗上,喬念也明白了這一出戲的癥結(jié)所在。
眸中分明是有淚光閃爍著的,可她偏偏強行給壓了回去。
而后拿起筷子將碗中的魚肉夾起,送入口中。
一旁傳來林燁譏諷的冷笑,“現(xiàn)在舍得吃了?看來侯府大小姐這個名頭還挺吸引人的!”
喬念淡淡看了林燁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嘲笑,只是看著林侯爺微微欠身行了禮,這才開口。
“侯爺息怒,我并非特意不吃小侯爺夾的魚肉,只是前兩年折騰壞了身子,吃了這些魚腥的東西身上就會長疹子,奇癢難忍。所以今日不止這魚肉,其他的蝦蟹我也并未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