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娘娘安。
娘娘安。
今日小寒,護國寺下了大雪,娘娘體寒,不知可有添衣?
......
如此陰陽怪氣,氣得慕容深每次都想削老寧安侯的爵,卻又對這個遁入空門的皇親國戚無可奈何。
因沈小侯爺出家之事,每年皇后的生辰宴寧安侯都回絕,不肯踏入宮廷一步,慕容深也表示理解。
阮凝玉想,在護國寺聞鐘而起,聞鼓而眠,每天吃齋禮佛的沈小侯爺,聽到寧德皇后國喪消息的那一刻,大抵會覺得蕓蕓眾生,因果報應吧。
她阮凝玉并不是一個好人,她上輩子是對不起他的。
前世的因果,這世便了斷吧。
好在,今生的緣還不深,她也還沒有玩弄沈景鈺的一顆真心。
眼見沈景鈺緊抿著唇,目光滾燙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給吞沒。
他固執(zhí)地杵在那,寬闊的肩背猶如大山,一動不動。
沈景鈺現(xiàn)在心臟都要氣到爆炸了,但是他卻怎么也不舍得對眼前的少女說一句兇話。
他煩躁地撓了撓鬢角,“阿凝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你昨晚還收了我送給你的那對鐲子呢,這不是心悅又是什么?你還說好了,下個月陪我過生辰,要給我放煙花,做長壽面?!?br>錦衣玉食,心高氣傲的沈小侯爺頭一次這么地卑微,竟折下了傲骨,紅著眼地窺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求她兌現(xiàn)諾言。
若是年少的阮凝玉,許是會動容。
誰不希望這樣的驕矜尊貴的少年,只對自己俯首稱臣。
阮凝玉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上戴了一副金鑲玉的對鐲。
前世就是這樣,沈景鈺人傻錢多,她想要什么,不管是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
有人說,愛恨本就互為表里,沈小侯爺愛慘了她,她當時要嫁給慕容深時,沈小侯爺原本有千百種方法揭穿她的面目,可他終究還是冷眼看著她如愿以償嫁入了東宮。
再譬如,沈小侯爺跟她糾纏不休,今生恩怨未斷,卻舍不得傷她一分一毫,于是自愿皈依佛法,青燈古佛,予她清寧。
前世的樁樁件件,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穿過重重宮墻進了她的耳朵。
阮凝玉取下鐲子,遞給他,“那我還給你。”
她抬頭,眸子如秋水瀲滟,里頭澄澈清明,卻唯獨沒有昔日對他的綿綿情意,“沈小侯爺,下個月的生辰,我不陪你過了。”
沈景鈺怔住了,腦袋空白。
心如刀絞。
“可你答應過我的......”
阮凝玉平靜地道:“我從前在你那拿走了什么,我都記得,待我回謝府,我清點清點給你送回寧安侯府,我屆時列個清單,你看看有沒有欠漏的?!?br>“至于私奔,年少總有恣意妄為之事,不過過眼云煙,沈小侯爺不必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