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謝薇薇沒有死的消息后,靳薄言和霍珩兩人立刻起身,以最快速度沖出門外,發(fā)動了各自的跑車。
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被梁安森帶上了車,坐在車?yán)锏臅r候,她的手還紅彤彤的,手背已經(jīng)鼓起了水泡,可她像是感覺不到痛意似的,唇角竟然帶了一絲笑意。
謝薇薇沒死,所以,是不是一切,可以按下停止鍵?她所遭受的一切都終于可以劃上句號了?
車子在私立醫(yī)院門口停下,阮寧跟在梁安森身后,一路走到VIP病房的門口。
她站在門邊,看著病床上的謝薇薇抱著靳薄言喜極而泣,而靳薄言緊緊摟住她,像是摟住了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阮寧被站在一旁的霍珩發(fā)現(xiàn),眾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而謝薇薇在看到的阮寧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后,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她慌張的躲進靳薄言的懷里,揮舞著雙手驚恐尖叫。
“不要……不要殺了我……”
“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圍繞在她身邊的三個男人,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致,靳薄言護住謝薇薇,霍珩更是直接上前追逐她的領(lǐng)子往外推。
“滾出去!薇薇不想見到你!”
“你把她害得那么慘,怎么還敢來見她!”
阮寧被推倒在地,她艱難的撐著雙手,眼睜睜看著躲在靳薄言懷里的謝薇薇,朝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是故意的!
可即便知道一切都是謝薇薇的陰謀,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們心中的天平完全傾向她,無條件的相信她!
阮寧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三人如同騎士一般守護著謝薇薇的模樣,心中苦澀的像是被挖空了一個大洞。
這些年的相處到底算什么?她阮寧付出的時間和感情,究竟又算什么?
她望著謝薇薇,已經(jīng)疲憊至極。
“你想要的都已經(jīng)得到了,靳薄言、梁安森、霍珩都給你,我不要了。這樣,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不知為何,在聽到她無比平靜的說出不要靳薄言,梁安森和霍珩了的時候,三人心中莫名的涌上一層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馬上就要離他們而去,卻怎么也抓不住似的。
一旁謝薇薇仍舊是一副惶恐的模樣,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發(fā)。
“不原諒!絕不原諒!”
見她情緒越發(fā)激動,靳薄言收起思緒,冷冷的擰起了眉。
他護住謝薇薇,冷漠的看向阮寧。
“做了那樣惡毒的事,三言兩語就想洗清自己的罪惡?給我去走廊上跪著,對所有人懺悔,什么時候薇薇滿意了,再起來!”
說完霍珩拽著她來到走廊上,一腳踢向她的膝蓋,強迫她跪在地上。
像霍珩這樣愛憎分明的人,對自己厭惡的人從來不會留情,他下腳非常重,踢得阮寧冷汗直冒。
這條腿,大抵是要廢了。
手上的水泡破了皮,爛了一大塊,那雙手曾經(jīng)在黑白琴鍵上肆意的交錯,彈奏出最優(yōu)美的曲子。
如今,這雙手紅腫潰爛,再也不可能恢復(fù)如新。
她跪在地上,身子快要岣嶁到地上去,有人拿出手機對著她的臉拍視頻,傳到網(wǎng)上,很快便引起熱議。
“聽說這個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現(xiàn)在在這贖罪呢!”
“是那個仗著自己家里有錢,就橫行霸道的阮寧嗎?早就聽說她的事跡了,真惡心??!”
“假模假樣的在這跪,殺人償命,她怎么不去死!”
“就是,去死吧!賤人!”
鋪天蓋地的謾罵聲蜂擁而至,阮寧呆呆的跪在那里,好像這些都和她無關(guān)。
就這樣吧,等他們發(fā)泄完心中的怒火,她就能離開了。
她要帶著爸爸媽媽永遠離開蘇市,永遠消失在他們面前。
抱著這樣的信念,她就這么一直跪著,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換了好幾撥,她仍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到了夜里,醫(yī)院的人已經(jīng)差不多空了,唯有阮寧跪在地上,木然的看著前方那一輪皎月。
多么美好的月色,從五年前進監(jiān)獄起,她就再沒有看到過這么美好的月色。
等一切結(jié)束以后,她要帶著爸爸媽媽找一個遠離塵世的地方住著,每晚都能看到這樣的月光。
什么靳薄言,梁安森,霍珩,就只當(dāng)做了一場噩夢吧。
噩夢醒了,一切便結(jié)束了。
忽然傳來的腳步聲打破了阮寧的幻想,她費力的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梁安森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他看著她,眼底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可憐?同情?還是鄙夷?
他微微蹙眉,將手中的信封放到她的面前。
“這是阮叔叔和阮阿姨留給你的?!?br>他怎么會忽然好心替自己送信,阮寧心頭莫名涌上一層不好的預(yù)感,聲音也帶了幾分顫抖。
“他們?nèi)四???br>梁安森眸光一閃,平靜的開口。
“他們下午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