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宋茵從灰姑娘變成了真千金,所有人對她的到來嗤之以鼻,唯獨時淮桉給了她所有的偏愛。
可少女的一場盛大暗戀破碎在了時淮桉意外醉酒的一晚。
自此,他收回了所有的偏愛,加注在了她的姐姐身上。
六年時間,從頭到尾都是宋茵自導(dǎo)自演的笑話,
她攢夠了失望,消失在了他與姐姐訂婚宴的前夕。
“支教兩年,你真想好了宋茵?”
“按你的音樂天賦,日后的發(fā)展前途不可小覷,給你兩周考慮時間,如果你還想去,我不會再阻攔?!?br>
陳導(dǎo)師于宋茵而言亦師亦母,她知道陳導(dǎo)師這是為了她的前途考慮,但這個決定在她心中生根發(fā)芽,已成參天大樹。
兩周后的答復(fù),也只會是“去”這一個答案。
離開學(xué)校,宋茵又坐上公交車,準(zhǔn)備去往那個荒唐至極的公寓。
今天是周五,是她按律履行義務(wù)的日子。
下了公交車,離公寓還有一段距離,今日不巧,驟然而至的雨將宋茵淋得透徹。
小跑著到了公寓,指紋鎖打開那一瞬間,撲面的冷氣仿佛讓她墜入冰窟。
濕透的連衣裙黏在身上,順帶著沾染上面前人的一絲譏諷目光。
她在他的面前,永遠(yuǎn)都是那么狼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永遠(yuǎn)像個落荒而逃的盜竊者。
“下次沒課早點回來,我時間不多?!?br>
時淮桉開了口,他從來是那么沉默少言。
宋茵點了點頭,放下書包去了浴室。
水淋在地板上的淅瀝聲,掩蓋住了她的恐慌,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她還是沒辦法忘記那晚的痛苦,明明那不是她的錯。
“還沒好?”
宋茵掩去哽咽,答道:“這就好了?!?br>
她沒辦法再去躲藏,已經(jīng)過去四十分鐘,再躲下去他會不悅。
客廳里,時淮桉倒了一杯紅酒,杯子捏在指尖,仍舊是西裝革履的模樣。
她小心翼翼跪在沙發(fā)上,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這是時淮桉一手調(diào)教而來,他對這樣的宋茵非常滿意。
宋茵小心翼翼貼上他的唇,卻被隨意丟在沙發(fā)上的手機的震動嚇了一跳。
“淮桉哥,我的腳扭到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真的好疼......”
宋茵知道,電話那頭是她的姐姐,宋嫵。
宋茵原本不姓宋,姓陳。
她是宋家遺失在外的女兒,宋母日夜思念幼女,便收養(yǎng)了宋嫵。
十五年的愛意全部傾注給了養(yǎng)女,宋茵被尋回時,她卻沒有一絲的愛再能余出來給宋茵。
十六歲的宋茵自小生長在江南水鄉(xiāng),與阿婆相依為命,若不是阿婆的病需要錢,她大可一走了之。
可現(xiàn)實所迫,她還要留在這偌大的京都,當(dāng)他們口中的“寄生蟲”。
她來后,宋嫵先后鬧過好幾次自殺與出走,宋母在床上抱著她,不止一次說過:
“要是沒有宋茵就好了,小嫵放心,媽媽就只認(rèn)你一個女兒?!?br>
可一門之隔的宋茵聽的一清二楚,她悄悄擦干了眼淚,從不敢奢望母親的懷抱。
為了宋嫵的安危,哥哥宋清將她托付給了好友時淮桉照顧一段時間,可這一照顧便是六年。
“先下去,我有點事去處理。”
她乖巧的下去,他的命令已經(jīng)成了她下意識遵循的規(guī)則,從不敢違抗。
“因為宋嫵嗎?”
宋茵竟把心里話吐露出來,她萬分后悔這句多嘴,罷了,總歸自己要離開了。
“別多問?!?br>
時淮桉皺眉,匆匆起身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在他們眼中,永遠(yuǎn)是宋嫵最為重要,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
她拿起時淮桉剛剛醒好的酒,灌在口腔里,辛辣與甜澀撞個滿懷。
渾身的血都在涌動,怪不得他們會買醉,原來喝醉是一件這么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