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帶著無盡憐惜。
晏依玉淚眼婆娑地看向他,滿臉的哀傷與倔強,“夫君,我不喝,我不信我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謝臨淵深深吸氣,伸手揩去她面上的淚水:“本王知你難過,本王與母親又何嘗不是?但你若不喝藥,身體何時能好?孩子……以后還會有?!?br>“夫君,你可知我為了這個孩子付出多少?每日小心翼翼,吃盡各種補品,事事謹慎,可如今卻什么都沒有了?!?br>她為了懷孕,喝了兩個月各種昆蟲熬的湯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晏依玉哽咽說著,胸口滿腔痛苦與不甘。
謝臨淵緊緊握住她的手,“本王知道,你受苦了,但你一定要好好調養(yǎng)身體?!?br>恰在此時,府醫(yī)開的湯藥已經熬好送過來了。
程明姝本以為謝臨淵會親自喂給晏依玉,未想他指著自己吩咐:“你來給王妃喂藥?!?br>也是,謝臨淵身份矜貴,可從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兒。
程明姝上前,一勺一勺地喂晏依玉喝藥。
眾目睽睽之下,程明姝不會耍手段,暴露自己。
縱然晏依玉沉浸在小產喪子的悲痛,就算現在喂她毒藥,她都反應不過來。
……
光陰如梭,日子又緩緩回到了往常。
王府庭院里的繁花依舊嬌艷盛開,卻難掩籠罩闔府的絲絲低沉之氣。
自晏依玉小產后,謝太妃對她的態(tài)度愈發(fā)疏遠。
曾經諸多的關切與期待,如今皆化為如冰冷漠。
謝太妃還傳話給晏依玉,讓她好好調養(yǎng)身體,不必每日來請安,實際是眼不見為凈。
謝臨淵有軍機要務處置,逐漸將重心轉移到天狼營,回府的次數也少了。
晏依玉獨坐房中,面色是胭脂都蓋不住的蒼白,眼神空洞。
立在一旁的程明姝很是清楚現在晏依玉的所思所想。
曾經她因身懷六甲而備受矚目,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自然是不習慣的。
“明姝,你再去城南破廟問問那藥婆,還有沒有什么藥能再次助本王妃有孕?!?br>晏依玉心有不甘,她心懷希望,希望能再次吃藥懷孕,重新獲得婆母的歡心與夫君的寵愛。
然而,程明姝卻道:“王妃,怕是不妥?!?br>晏依玉聞言唰地站起身,仿佛她不拿出個解釋,便不會輕言放過她,“為何?”
程明姝低眉道:“王妃此次小產,對身體損傷極大,府醫(yī)囑咐過要好好調養(yǎng)一段時日方能恢復。若急于求成,只會傷了根本?!?br>她可不僅僅是為了晏依玉,她也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