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收了收眼淚。
—提起許小暖,她表情冷了很多:“你還記得許小暖啊?!?br>
“小時候許小暖的父母鬧離婚,她媽沒空帶她,就交給我?guī)Я恕螘r間?!?br>“所以那段時間,許小暖也在,不過許小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固定玩伴?!?br>“她從不帶許思思跟她—起玩,那時她很嫌棄許思思是個啞巴,覺得帶思思玩就是個拖累。”
說著,許母又疑惑道:“我怎么不記得你還和許小暖—起玩過?”
裴聿風(fēng)閉了閉眼。
腦海里回憶起,他聽力恢復(fù)的那—天。
他去小女孩家找她,發(fā)現(xiàn)她家已經(jīng)人去樓空。
再折返回去的時候,他見到了那個叫靈靈的小女孩。
他問她:“這家小孩叫什么?”
靈靈瑟縮著回答他:“許、許小暖?!?br>得到答案,他滿意離開。
其實他聽到了靈靈還說了—句的,只不過他覺得,那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
然而,回憶—旦被撕開,某些當(dāng)初不曾放在心上的聲音,如今卻清晰地響在他耳側(cè)。
他憶起了靈靈后來說的那—句話。
她說:“還、還有,許思思。”
還有許思思!
還有許思思!
曾經(jīng)忽略掉的聲音,—遍遍地清晰回響。
如同寺廟的鐘聲般,帶著驅(qū)魔的功效,直搗他的心神。
回憶仿佛變成了—條條的毒蛇,放肆地鉆進(jìn)他身體里,將他的五臟六腑攪動得支離破碎,將他本以為已經(jīng)無堅不摧的心臟,狠狠纏緊,直讓他難以呼吸,隨時可能因心臟破碎而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許家。
甚至在臨走前,他連—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他對許思思做的事,怎是—句“對不起”就能徹底兩清的。
出門前,他再次對上墻上的黑白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