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南梔見到了溫庭岳一閃而過的身影后,心緒翻滾如浪,可太子就在身旁,她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異樣。
南梔極力壓下心底復雜的情緒后,她素白的手松開了車窗,眸光平靜地把頭從窗外收回坐回原位,看似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還殘留著幾分紅。
沈淮序放下了手中書,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握著她冰涼的手,表情漫不經(jīng)心,像是隨口一問::“梔梔剛剛在看什么?眼睛怎么紅了?”
南梔被他扣在懷中,身形動彈不得,她低垂著頭,回他:“殿下,臣女方才有些暈車,便看著窗外吹了會兒風,許是風吹著沙子入了眼,眼睛不大舒服便揉了幾下?!?br>
太子的耳力只怕比她還要好,分明聽到了她母親的聲音,知曉她是因何緣故紅了眼,卻偏生這般故意問她。
只是太子裝作不知,她便也識趣地不提這一回事。
“哦?是嗎?”沈淮序的眼睛瞇了瞇,眼神耐人尋味讓人不敢直視,他手捏著南梔冰涼的手,像是在隨意把玩一般,又問:“手怎么這么冰涼?”
“殿下,臣女剛把手搭在馬車窗邊吹了風。”南梔的聲音輕而柔,讓人聽著如沐春風,很難不信她的話。
沈淮序諱莫如深的眼眸里眸光微動,他溫熱的掌包裹著南梔嬌小柔軟的手,低沉一笑,“孤給你暖暖。”
“多謝殿下。”就在南梔剛打算放松些,緊接著沈淮序話音一轉,他左手隨意放在她細軟的腰上,聲音低沉緩慢:“孤不讓你同你母親道別,梔梔可是在怨孤不近人情?”
溫熱的氣息灑在南梔的脖頸間,她清冷的臉上一僵,皎皎似月的眼眸里瞳孔微縮,剛緩下去的心一緊,呼吸停滯了一瞬。
那只被握在沈淮序手里的手像是怎么也捂不熱,更是冰涼了幾分。
“殿下的行程要緊?!蹦蠗d說完,壓低了頭,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她其實很想說實話,可是她不敢,她怕眼下的這位太子殿下。
他可不就是個不近人情的冷血動物。
太子身份尊貴,誰敢惹他不快?
聞言,沈淮序在她腰上輕掐了一下,“梔梔這是在怨孤了?!?br>
南梔腰上傳來一絲絲癢意,在太子的懷中不敢亂動一下,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折騰她,只得悶著聲回他:“殿下,臣女不敢?!?br>
沈淮序收回她腰間的手,細長的中指頂在她下巴上,只需輕輕一用力,便抬起了南梔的下巴,迫使她仰著頭注視著他。
“梔梔,看著孤說,孤喜歡聽實話?!鄙蚧葱虻统翜厝岬穆曇艨M繞在南梔的耳邊,可南梔卻覺得太子身上壓迫的氣息撲面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仰著頭,一眼便望進了他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緊張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南梔一時沒出聲,純凈的眼睛里微微濕潤,紅著眼眶直視他,語氣淡淡說道:“殿下,您想要臣女如何說?”
“臣女實話實說又如何?您會倒回去讓臣女再見母親一面嗎?”南梔眼眸里的水氣漸蔓延開來,眼睛里盛滿了水霧,她別過頭,溫柔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倔強,“您不會的?!?br>
“您心里跟明鏡似的,又何必問臣女?!蹦蠗d晶瑩滾燙的淚珠無聲滑落,滴落在沈淮序的手上。
沈淮序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熱意,扳回她的臉,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神情愕然,面上心疼說道:“倒是孤的不是了。”
“梔梔傷心的模樣,孤見了心疼,你若是想你母親,往后孤派人把她接到京中與你相聚便是?!彼Z氣軟了軟,清越華貴的臉上勾唇一笑,像是在安撫南梔,可他眼底卻不起波瀾。
她才不信他,太子就是個騙子。
南梔凝視著他的眼,話畢,她睫毛微顫了一下,太子這是隨口說說哄著她的,她自然不能當真。
太子嘴上說著心疼她,可那幽深的眼眸里平靜無波連點水花都沒閃現(xiàn),她自然要見好就收。
南梔眼淚止住,面露驚喜,展顏歡笑:“多謝殿下,殿下可不能哄著臣女?!?br>
南梔一笑,恍若百花盛開時,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沈淮序輕撫著她細膩光潔的臉蛋,雅俊的臉上發(fā)出一陣低笑,“放心,你的事情孤自然會放在心上,孤不會食言?!?br>
若是旁的女子聽了,只怕會感動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直接黏在太子的懷中,可南梔面上笑得溫柔,心底卻在冷笑。
“梔梔往后在孤面前,不必拘著自己,孤喜歡你笑。”沈淮序清冽的嗓音劃過,讓人忍不住放松。
可南梔卻是不敢大意,她故作羞紅了臉,把頭垂下,點了點頭,“嗯?!?br>
就在南梔以為這事便結束了之時,太子又話音一轉,他貴氣逼人的臉上眸光流轉,烏黑濃密的劍眉微挑,漫不經(jīng)心隨口問道:“梔梔方才在看什么?”
南梔呼吸凝滯了一瞬,隨口回他:“殿下,您也聽到了,方才母親叫臣女,臣女舍不得母親,沒忍住便多看了幾眼?!?br>
她語氣如常,面上平靜,可手心卻冒出了一絲細汗。
太子應當沒發(fā)現(xiàn)她看了溫庭岳吧?
沈淮序盯著她凝白的側臉和細潤修長的脖頸,清冷的眸光轉暗,卻是沒再繼續(xù)問下去,反倒是手捏著南梔微紅的臉,在她沒反應過來時,朝著她淺淡的唇吻了下去。
南梔怎么都沒想到太子會忽然有此舉動,她愣了愣神,長睫如羽,輕掃過沈淮序的臉。
她下意識推了推太子,潛意識里她是抗拒他的,可沈淮序把她攬得很緊,溫熱的唇細細摩擦著她的唇瓣,輕咬著。
太子身上淡雅的檀香味在南梔鼻息間縈繞。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剛剛還柔情似水的吻轉瞬間便變得激烈如火,沈淮序勾著她的舌,如狂風暴雨般在南梔嘴里纏繞。
一時間馬車內的溫度仿佛都隨之升溫,曖昧的氣息流動。
南梔被吻得險些喘不過氣來,白里透紅的肌膚因著這一吻,更是粉潤如三月桃花。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罵,太子莫不是屬狗的,怎么動不動就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