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左右,秦不易回到了自家小區(qū)附近。
靈車漂移太過驚世駭俗,他選擇老老實實地騎五羊電動車。
秦不易住在星河灣小區(qū),一個位于龍城市杏花區(qū)的高檔小區(qū)。
能住在星河灣的業(yè)主,基本上非富即貴,出門豪車是基本標配。
騎著電動車,穿著保安制服,和小區(qū)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后,秦不易進了小區(qū)。
小區(qū)保安羨慕嫉妒恨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停好電動車,秦不易走進E棟單元的大門。
坐上電梯,按下了層的按鈕。
電梯門緩緩打開,秦不易的身影從電梯中走出。
來到的門口,拿出家門鑰匙,插進鎖孔里。
房門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敞的客廳。
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刻板,雙手抓著一張報紙,聽到開門的聲音,冷漠地問了一聲。
秦不易略微恭敬地回了一句。
坐在沙發(fā)上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岳父,任立軍,龍城市公安局杏花區(qū)分局局長。
從廚房往餐廳端早飯的中年婦女,看到秦不易褶皺的衣服,尖銳的聲音立馬響起。
秦不易最煩聽到這個聲音,只要聽到這個聲音,準沒好事。
中年婦女是他的岳母,賈迎春,全職太太。
靠著常年的瑜伽鍛煉,系著圍裙也能看看得出,身材保持的不錯,沒有發(fā)福臃腫。
不再年輕的面龐上,五官依然周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的美貌。
只可惜,一嘴的惡言潑語,蠻不講理的性格,讓他對這個岳母沒有一丁點好感。
幾步走回自己的臥室,秦不易打開柜子,開始換衣服。
他的臥室緊挨著餐廳和廚房,是這間房屋里最小的臥室。
星河灣小區(qū)的房屋格局一般都比較大,他住的這個家,就有四室兩廳兩衛(wèi),將近平方米左右。
換了幾件干凈衣服,秦不易出了臥室。
餐廳,一個身穿警服襯衫的女子正在給一個白發(fā)蒼蒼的瘦小老頭喂飯吃,秦不易的岳父岳母也在低頭吃飯。
瘦小老頭見到秦不易,眼含關(guān)懷,伸手虛召。
把正在喂飯的女子弄得不得不停下來。
女子轉(zhuǎn)頭惱怒地瞪了秦不易一眼。
秦不易一邊說一邊就要劈叉,把老人家逗得哈哈大笑。
女子清靈的聲音從紅撲撲的嘴里傳出。
收了神通,秦不易挨著女子坐了下來。
女子是他領(lǐng)了證的老婆,任彎彎,龍城市公安局杏花區(qū)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二級警司。
老頭是任彎彎的爺爺,身形瘦弱但是名字一點也不瘦弱,任鎮(zhèn)海,一名退休老干部,具體以前是做什么的,他不是很清楚。
秦不易能和任彎彎結(jié)婚,全是因為任鎮(zhèn)海。
自出生以來,他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爺爺秦破天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在他歲的時候,爺爺突然消失。
守著一棟老房子,拿著家里不多的積蓄,秦不易沒有上大學。
進過工廠,當過服務(wù)員,歲的時候,也就是今年,當了學校保安。
這一年,任鎮(zhèn)海出現(xiàn)了,也不知道從哪知道了老房子的位置,找到了秦不易。
然后就有了這門稀里糊涂的婚事。
一開始,秦不易以為任鎮(zhèn)海是哪里來的瘋老頭,走錯門了。
直到任鎮(zhèn)海拿出一張破舊的紙張,紙張上大大兩個字,婚約。
婚約下面,寫著兩個小小的名字,安鎮(zhèn)海,秦破天。
秦不易看了半天,字跡和爺爺?shù)淖舟E一模一樣。
任鎮(zhèn)海見他還是懷疑,又說起了秦破天的往事,很多只有秦不易和爺爺知道的往事也被抖了出來。
半信半疑間,他和任彎彎的婚禮很快舉辦。
婚禮前,沒見過新娘,他也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婚后,他搬進了星河灣,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上門女婿。
岳父對他愛搭不理,岳母對他冷嘲熱諷。
老婆對他不冷不熱,至今還是分房睡,手都沒摸過一下。
只有老爺子對他青睞有加,像對親孫子一樣。
看的出來,岳父岳母包括老婆任彎彎都不同意這門親事,但是礙于老爺子一家之主的威嚴,捏著鼻子認了這門親事。
秦不易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什么沒什么,一無所有。
任鎮(zhèn)海被逼急了,直接祭出了殺手锏,他告訴秦不易,婚禮舉行后,會說出秦破天的下落。
這下點中了秦不易的命門,失蹤的爺爺是他一直的心病,沒有誰會比他更想知道爺爺?shù)南侣洹?/p>
結(jié)果直到現(xiàn)在,結(jié)婚兩個多月了,每次秦不易問起來,任鎮(zhèn)海不是裝聾作啞就是打個花腔蒙混過去。
老爺子病殃殃的樣子,年紀又大了,他不敢過分逼迫。
事情就這么一拖再拖,日子也這么稀里糊涂的過了下來。
快吃完早飯的時候,岳母賈迎春又開始了碎碎念,這個問題已經(jīng)是老生常談了,從三月念叨到了五月。
任立軍從紙盒中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角。
刻板的面容,無論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他不喜歡秦不易,局里傳出他有個保安女婿后,把他的臉面都丟光了。
幫秦不易走動,只是不想再聽到有人說,他失心瘋把女兒嫁給了一個保安。
秦不易低頭喝奶,頭都不抬地說道。
瘦削的臉頰,薄薄的嘴唇,誅心的話語,賈迎春渾身的刻薄勁撲面而來。
任立軍隨手把擦嘴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內(nèi),抬起頭看著秦不易的眼神,和看垃圾桶的眼神如出一轍。
老爺子發(fā)了話,任立軍急忙上前,賈迎春剜了秦不易一眼后,兩人一左一右扶著任鎮(zhèn)海往餐廳外走。
臨出餐廳的時候,任鎮(zhèn)海停下腳步,在兒子兒媳的攙扶下,轉(zhuǎn)身緩緩說道。
秦不易抬起頭看著任鎮(zhèn)海,面色淡然。
看著秦不易想要問些什么的表情,任鎮(zhèn)海秒切狀態(tài),明亮的眼神立馬萎靡,裝病遁走。
任立軍和賈迎春看著老爺子瘋瘋癲癲的樣子,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這兩個多月,類似的話,任鎮(zhèn)海說了很多次,還真把他兩虎住了一陣子。
任立軍為此調(diào)查過秦不易,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就是一個沒了爺爺?shù)目蓱z娃,干著份保安的工作混吃等死。
反應(yīng)過來后,兩人對秦不易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
私下里,任立軍和老婆賈迎春交談的時候,一直懷疑是秦不易誆騙了老爺子。
等到父母爺爺?shù)纳碛跋Ш?,任彎彎放下手中的碗筷,平靜地看著秦不易。
兩人目光對視。
秦不易不得不承認,他這個老婆很美,齊肩短發(fā),鎖骨分明,傲然挺立的胸部,一件簡簡單單的警服襯衫,都能被她穿出英姿颯爽中又帶著絲絲嫵媚的感覺。
五官也是上上之選,柳葉彎眉櫻桃口,兩顆水晶葡萄般的眼睛,加上繼承了母親的高挺鼻梁,十足的美人胚子。
除了身高不算太高以外,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比他低了十幾厘米。
秦不易低下頭繼續(xù)吃早飯。
不滿地撅起櫻桃小嘴,任彎彎的鵝蛋臉透露出惱怒的表情。
她比秦不易大三歲,潛意識里總認為秦不易應(yīng)該聽她的。
秦不易低頭干飯的同時,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任彎彎見他不愿意交流的樣子,旋即起身離去,挺翹圓潤的小屁股一撅一撅,晃得某人干飯的心思都淡了一點。
吃過早飯,秦不易快速地來到浴室洗澡,他現(xiàn)在渾身酸軟。
下班后,美美地洗個澡,再睡上一覺,才是真的享受。
浴室的噴灑不斷灑出水花,水霧不斷升起。
朦朦朧朧之中,鏡子里,照射出一個人影。
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飽滿,烏黑的中長發(fā)。
加上高高的個子,不失為一個翩翩少年郎。
除了身形比較瘦弱。
咧嘴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秦不易轉(zhuǎn)身把背部對準了噴灑出水的方向。
鏡中,一道顯眼的紋身浮現(xiàn)。
脖頸右側(cè),一個大大的禪字快要爬到了臉上。
禪字后面,一串藏文環(huán)繞到后腦勺下方,蜿蜒向下,覆蓋了整條脊椎骨。
如果仔細看,你會發(fā)現(xiàn)。
藏文里不時地躍出一條條觸手,接觸到皮膚表面,不甘地被彈射回去。
觸手上的吸盤,上百顆牙齒,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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