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手腳不干凈的奴婢落到吳公公手里會是什么下場,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兒。
樓兒這下子直接被嚇得痛哭流涕,她跪著爬過去抱住姜芙的雙腿,一邊不停扇著自己臉龐,一邊大哭道:“主子,我招,奴婢什么都招,別把奴婢交給吳公公,求您了,奴婢不該偷拿主子首飾,奴,奴婢馬上給您還回來嗚嗚——
哦,對了,那個針線包是李秀女收買奴婢,讓奴婢這樣干的,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真的不知道她讓奴婢做這個是干什么的,奴婢真的不知情,求主子饒命!”
姜芙微閉了閉眼,抬起腿踹開了抱住她的雙膝的樓兒,冷眼厲聲道:“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老實,我看還是把你交給吳公公算了!”
說著姜芙便抬步往外走,樓兒見狀連忙死命磕頭,神情一臉驚恐,還舉起一只手,四指并攏,賭咒發(fā)誓道:“主子明鑒,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絕無半點虛言,若有半點謊話,叫奴婢天打五雷轟?!?br>姜芙這才止住了往外走的步伐,無人處嘴角微勾,轉過身又面無表情道:“那么,就勉強信你一回好了,我這兒有一機會,可讓你將功贖過,就看你愿不愿意辦好此事了?!?br>現(xiàn)在情況下,樓兒也別無選擇,忙不停點頭,抽噎道:“奴婢愿意,愿意的?!?br>“起來吧,你且附耳過來。”
樓兒揩干凈面上淚水,忙起身移步到姜芙面前,躬身傾聽其耳語。
“主子,這……能行嗎?”樓兒一臉為難糾結道。
姜芙冷冷瞥了一眼她道:“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主子,我沒有不愿意,我只是害怕如果失敗會連累到您?!?br>“那你就小心了,要是連累我,你這條小命也別想要了?!?br>“是,是,奴婢明白?!睒莾荷袂閼峙碌剡B連點頭。
姜芙抿了抿唇,玉手輕輕勾了勾垂落在鬢角的青絲,目光略微走神般望向了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啊!”一聲女子慘叫響徹屋外。
不一會兒廖宛韻身邊服侍的婢女柳兒一臉驚慌地推開門,步履匆忙往院外方向跑去。
聽到動靜,姜芙隔著門縫悄悄打量了一眼柳兒離去的背影,隨即便裝作一臉詫異地走到隔壁門前,輕輕叩了叩門。
“廖姐姐,你怎么了?沒事兒吧?我剛剛聽到一聲慘叫,似乎是姐姐這邊傳來的,所以才來問問?!?br>隔了一會兒才聽到門里邊一陣虛弱無力聲音傳來:“姜妹妹,我沒事兒,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剛剛看到一只碩鼠跑出來,被嚇到了?!?br>姜芙一臉憂心道:“沒事兒就好,沒想到這地方居然也有碩鼠,一定是下人打掃時的疏忽,那姐姐先好好休息,壓壓驚,妹妹我就不打擾了?!?br>“嗯?!?br>姜芙這才轉身往自己屋里走去,眼簾低垂,掩蓋眸中情緒,想著廖宛韻應該是中招了,只是她現(xiàn)在明顯不想暴露此事,不過卻由不得她了。
屋內,廖宛韻疼得原本姣好面容有些扭曲,她此刻側躺在榻上,左邊一條腿觸地,右邊另一條腿無力耷拉在榻上,這般姿勢雖略有些不雅,但卻是最能緩解她右邊腳心疼痛的法子。
只見其套著松松垮垮足衣的右腳掌底下,一根寸長有余的銀針正扎進足心位置,殷紅的血珠正從足心位置滲出來。
廖宛韻十指緊緊掐入掌心,她要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就是真的成了齊惜歡那樣的傻子了,偏偏在最后一日宮規(guī)考核時出這樣事,不就是想讓她沒法正常行走,進而導致宮規(guī)考核不合格,最后被刷下去。
這算計之人也是夠了解她,廖宛韻因為自己個兒不高,向來愛穿塞滿厚厚棉花的千層底軟鞋,這算計她的人正是把銀針插進了千層底棉花下,待她腳踩進去,便扎了個底穿足心,
廖宛韻恨極了算計她的人,此次上京采選臨行前,祖母一直叮囑她小心宮里女人的算計,沒想到還沒進宮,她就被人算計傷了腳,這銀針扎到肉里那么深,她自己也不敢拔出來。
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憤怒,原本豐潤的唇瓣也失了血色,蒼白的臉龐便淌了清淚,說到底也只是個深閨里嬌養(yǎng)長大的十幾來歲小姑娘,哪里真的見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