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聲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若是如此,那他都不用再去問徐晏時了,雖說元家是手握大楚一半兵權(quán)的武將,徐晏時又是文官中的翹楚,但徐晏時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知徐晏時不會有什么野心,而且他早已答應(yīng)了元不聞,若是徐晏時與元姝錦二人真心兩情相悅他也不會做那種強(qiáng)拆他人姻緣之事。
李承瑞看向徐晏時,那寬大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憤恨,他早該想到,那次楚州一行,他就不該猶豫。
“既如此,那朕為你與元家姝錦賜婚,讓禮部給你們二人擇個個好日子早日完婚?!?br>“微臣多謝陛下?!?br>徐晏時垂目,面色淡淡,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下朝后李承瑞卻來到他身邊,勾唇輕笑,抬眼語氣譏諷道。
“真沒想到咱們光風(fēng)霽月的徐尚書,最后也還是逃不過這嬌妻美人?!?br>“承蒙殿下高看,徐某不過也是普通人,娶妻也是在尋常不過的事?!?br>“哦~可本王為何記得,那日在大相國寺,徐尚書可是十分堅定的說,對她無意!”
后面四個字聲音格外加重,那人微瞇雙眸,上挑的眼尾帶著幾分質(zhì)問。
徐晏時垂眸淡淡一笑。
“徐某從不相信一見鐘情,有些滋味只有深深體會過后,才知自己沉淪的有多深,三殿下,下官告辭?!?br>李承瑞看著那人筆挺的背影,宛如青松,不染塵埃,他有那么一剎那是羨慕徐晏時的,他年少有為,十五歲侍郎,十七歲戶部尚書,如今不過弱冠之年便已是如日中天的尚書令,是連皇帝都常常在他們這些皇子面前拿來夸贊比較的人,李承瑞越是覺得徐晏時高潔,就越覺得自己可笑,皇帝有十三個兒子,他只是其中一個,他母妃雖受寵但終究是個妃嬪,他也終究是個庶子,太子只會讀詩書卻不擅長武藝,哪怕太子再無能,哪怕他文韜武略再雙全,那儲君也只會是太子的,到了如今,連自己喜愛的女人也要成為別人的妻了。
元不聞在府中來回踱步焦慮不安,擔(dān)心著此時宮內(nèi)如何,他覺得若是徐晏時跟圣上坦白,陛下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如何了,只是他就是有些莫名的擔(dān)心,萬一出些什么岔子。
而畫面一轉(zhuǎn)此時元姝錦正趴在窗口,微風(fēng)拂過額前的青絲,女子低著頭把弄著手里的孔明鎖,這是她解了許久都未解開的,以至于她時不時就會拿起來摸索一二,窗外景色秀麗,那幾棵山茶花開的格外好,今日天朗,萬里無云。
也不知道徐晏時入宮怎么樣了,應(yīng)當(dāng)無事吧?元姝錦抬眸望向天空,心里想著,如今兩家連名貼都交換了,算是已經(jīng)定吉納采,便是圣上再想讓她入皇室也是不能了,除非他不顧在百姓面前的名聲。
“娘子,家主叫你快去前廳接旨,宮里來人了!”
透過窗戶見芙蓉腳步忙慌的從院外跑了進(jìn)來,元姝錦放下手里的孔明鎖,走過去扶住芙蓉,不解開口道。
“可知道是什么事?”
芙蓉?fù)u頭道。
“不知,那宮里來的人說有什么事您接了旨便知曉。”
元姝錦蹙眉,這時候?qū)m里來了圣旨她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掠過長廊,宮里宣旨的公公滿臉謙和,元姝錦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元家長女姝錦,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nèi)則,淑德含章,與尚書令徐晏時乃天作之合,特命爾為尚書夫人,婚期由禮部擇定次月十八完婚,欽此!”
聽到圣旨的元姝錦一時愣了神,陛下居然給她跟徐晏時賜婚!只覺得自己小看了徐晏時在朝堂上的地位,或者說是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元老將軍,元娘子,恭喜恭喜啊,日后便跟尚書府成了親家了?!?br>宣旨的太監(jiān)手里拿著根拂塵笑盈盈道,元不聞叫管家拿來厚厚一袋銀禮,分給了隨行的宮人,拿到紅包的宮人心里都高興極了,元不聞輕笑道。
“還請陳公公代我同圣上問個好?!?br>今日確實是他有意躲著這個老兄弟,可他非但沒有拆散這樁婚事的意思,還為他女兒賜了婚,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愧疚。
“元將軍有心了,圣上今日見您告了病假還讓咱家順道瞧瞧您呢,見您氣色瞧著還算是不錯,咱家就先回宮復(fù)命了。”
陳公公是陛下貼身的太監(jiān),對元不聞在圣上心里的份量也是看得出一二,一個少年皇帝,走到如今,若是沒有些手段是不可能的,只是圣上無論如何也不愿對這個少時兄弟下一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