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陸北望突然很輕的笑了一下,笑中似是帶著點冷嘲,“它把這里當家了,你呢?”
江潮有些愣怔,沒聽懂他什么意思。
他似乎也不想多做解釋,背過身去擺了擺手:“隨便你?!?br>江潮這才放下心來,又把小狗放下,便見狗狗熟練地躥回了別墅。
他倆這關(guān)系,道別也不適合說什么“再見”之類的話,正好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江潮便自顧自邊走邊接起了電話:“周日晚上的單?可以!八點,晚風酒吧是嗎?OK!我會準時到的!再見!”
是同事招呼她這周日晚上去酒吧當氣氛組。
還剩三天,到時候臉上的傷估計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可以先在家做一下設(shè)計方案。
江潮想著想著,與那座曾困她如囚籠的豪宅漸行漸遠。
黑色SUV的司機從車上下來,長身玉立,和陸北望的面孔有五分相似,只是氣質(zhì)沒他那么矜貴,多了點隨意自在。
他掏出煙自己點了一支,又遞給陸北望一支。
男人頂了頂渾身僵硬的陸北望的肩膀,笑得揶揄,“哥,嫂子又跑了?怎么不追???”
陸北望接過煙沉沉吸了一口,眉眼微垂,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在煙星的點點微光中幽幽吐一團白霧:“養(yǎng)不熟的小白眼狼,留她做什么……”
一進家,陸北望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拖鞋隨著黑乎乎的一團身影移動到他腳下。
他開了燈,看到小黑狗坐在拖鞋邊歡快地搖著尾巴,黑亮的圓眼滴溜溜的轉(zhuǎn),似乎在求撫摸。
陸北望胡亂擼了一把狗頭,換上拖鞋,難得笑了下:“看見她了,你也很高興?”
“汪汪!”小狗吐著舌頭歡叫了兩聲。
狗跟人不一樣,倒時差沒那么快,所以陸北望把煤球從美國帶回來的時候就在客廳給它搭了一個大狗屋,讓它晚上能充分釋放精力。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打雷聲,他上樓看了一眼窗外,已經(jīng)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她現(xiàn)在回家了嗎?
她剛才說沒有固定的住所,那是住酒店嗎?
應(yīng)該是吧,畢竟當初她簽下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分給她的家產(chǎn)可不少。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著窗戶,攪得陸北望睡不著覺,好不容易調(diào)整的時差,今晚似乎失靈了。
他干脆下樓,陪狗玩了起來。
陸北望清楚記得江潮撿到小狗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雨夜。
也是她第一次和他大吵一架。
他們第一次吵架,理由可笑又幼稚。
僅僅是他深夜應(yīng)酬回家后,襯衫領(lǐng)上多了個口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