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葵雙手微緊,知道他會有發(fā)現(xiàn)的一天,卻沒想到那么快。
她面不改色的回答:“不去哪兒,你誤會了,是我看東西發(fā)了霉,便全燒了。”
聞言,東方重樓的情緒終于穩(wěn)定了幾分。
但還是不放心的道:“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那是屬于我們的回憶,你……舍得嗎?”
季如葵神色自若,像他騙自己時一樣。
“你太忙,我不想打擾你,而且我人都在這兒,那些東西你若是還想要,我再給你重新做便是?!?br>這句話一出,他終于放心了,將人緊緊攬在懷里。
“阿葵,無論何時,只要是你的事,對我來說都不是打擾?!?br>“答應我,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會死的?!?br>季如葵任由他抱著,又想起馬車上毫不猶豫擋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她垂眸掩下所有神色,輕輕推開他,打開為他熬的湯。
“我能去哪兒,快喝湯吧?!?br>東方重樓恢復了理智,聽話的坐了下來。
也許是有了陰影,他一整天都握著季如葵的手,讓她在宮內陪著自己,哪里都不許去。
季如葵就聽話的陪著他。
“阿葵,你會永遠陪著我,是嗎?”
季如葵看著他執(zhí)拗的目光,心里卻是一痛。
明明他才是先食言的人,為什么還能理直氣壯的讓她永遠不離開。
她強扯出一抹笑:“是?!?br>東方重樓終于安心,漸漸地,天色也黑了。
季如葵守在床前直到他睡著。
安靜的殿內,她又忍不住拿過東方重樓的衣袍。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知看到某些東西會痛,卻還是做不到忽視,如同自虐。
又或許是,她是用這樣的方法不斷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
這次,她從東方重樓的衣袍里翻出好幾張畫像。
她知道,他一直有往身上藏畫像的習慣。
以前,他總愛畫她,那些不經(jīng)意的瞬間,他卻如若至寶,一張張畫下來,時刻珍藏。
無論他在何處,只要他見不到她,這些畫像就是他的加油站。
他總能每天翻上無數(shù)遍,那時候,人人都說,他眼里都是她。
可如今,他藏著的畫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季如葵平靜的一張張翻下來。
有曦瑤祈福的模樣,有曦瑤笑著打雪仗的模樣,還有曦瑤靜靜賞花的模樣……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張上面。
畫像里,曦瑤抱著他的腰,在他們的那個小宅院,在漫天煙花下,與他深情接吻。
他的眼里滿是愛意和欲望,幾乎要將她拆吞入腹。
季如葵就這么看了很久。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過許多女子,不信坐擁萬千美人的尊上,居然會信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想要勾引東方重樓。
可那時候東方重樓眼里從來都只有季如葵一個人。
從沒有人能夠得逞。
可如今,另一個女人的畫像,藏在他的身上。
被他好好保存,細細珍藏。
季如葵靜靜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白天還在說沒有她就會死。
現(xiàn)在這樣又算什么。
萬籟俱寂的黑夜,季如葵就這樣發(fā)了很久的呆。
直到天亮,也未曾睡著。
直到東方重樓翌日醒來,看到她眼底深深布滿的紅血絲,哄著說讓她先去休息。
她剛出門,便收到了一封信。
侍女將信交給她,說是一個姑娘送來冥域殿的,沒有說名,也沒有說姓。
冥域殿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隨便一個姑娘就能闖入,除非那人,有東方重樓親手所贈,可暢通無阻的令牌!
季如葵心中忽然有了預感。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入目第一句便是。
王后,我知道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