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xué)到大學(xué),我支助徐綿整整十六年。
怎么也沒想到她大學(xué)畢業(yè)的第一件事就是入職傅家公司,擠掉我做了三年女秘書的職位。
我不過是當面說了一句:“徐綿,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茶?”
女人就當場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雅雅姐,你誤會我了。我只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想幫你分擔一下,沒想搶你工作的。
“青峰哥哥,青棠哥哥,你們快幫我解釋解釋……我……”
話還沒說完,徐綿就暈了過去。
竹馬兄弟一前一后撞開我的肩,抱著徐綿就往醫(yī)院趕。
臨走前,傅青棠重聲喝斥我:
“沈靜雅,綿綿要是有半分閃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傅青峰重重一耳光扇在我臉上,怒道:
“不過一條寄養(yǎng)在我家的狗,也好意思咬我的人!”
話落,兩人護著徐綿疾步走出辦公室,絲毫沒看見身后的我鼻血不停流出。
孤身一人打車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告訴我血癌晚期,只剩一個月可活。
這病是從我母親那里遺傳來的,沒法治。
我唯一能做的,是拿錢打進口止疼藥,能在剩下這一個月里活得沒那么痛苦。
我抹去眼角的淚,給傅青棠打去電話想要點錢。
電話剛接通,徐綿一句‘雅雅姐過慣了好日子,自然是不知道錢來得有多么不容易,我只是想幫公司做好財政規(guī)劃,沒其他意思?!?br>竹馬兄弟立馬將我的生活費降低到每月五百。
五百……
連止痛藥價錢的十分之一都不夠。
不止生活費。
徐綿說自己海鮮過敏,兄弟倆便再也不碰蟹黃包,甚至警告所有人家中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海鮮產(chǎn)品。
徐綿說自己怕冷,傅家兄弟便連夜拆了那座為我建造了十八年的冰雪城堡,給徐綿修建常年溫度二十六度的溫室莊園。
肩膀傳來一陣巨痛,對上故意撞開我肩膀的傅青鋒的眼,我腦中思緒盡散。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我,用力抓著我的肩,似笑非笑道:
“跟綿綿道歉,聽到?jīng)]?”
猩紅的眼,像極了少年踩斷貓腿時的那雙眸子。
肩膀的骨頭裂了一般疼,我沒由來后背爬上一層冷汗,僵硬點頭:“好。”
反正都要死了,無畏的抵抗我已經(jīng)不想做了。
只求能在最后這個月,活得輕松點。
肩上的手松了幾分,傅青鋒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笑著說:
“早這么聽話不就好了?!?br>我捂著肩膀,吃痛跌坐在沙發(fā)上,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傅青棠察覺到我的異樣,朝我走來:
“雅雅你——”
話音未落,專屬于徐綿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男人豪不猶豫轉(zhuǎn)身,接起電話:
“綿綿,心口又疼了?”
見狀,傅青鋒忙搶過手機,用一種我許久沒聽見的溫柔語氣安撫對方:
“別怕綿綿,我馬上就過去,你躺床上別動?!?br>兩人說著,已疾步到玄關(guān)。
大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整個人疼得倒在地上,雙眼發(fā)黑。
我忽然想起來,從前哪怕我只是咳嗽一聲,他們兩兄弟都會擔心得寢食難安,推掉重要合作也要在家二十四小時觀察我的身體狀況。
記得有一次,傅青棠拖著四十度高燒的身子,不眠不休坐在床邊喂我喝水吃粥。
傅青鋒忍著胃痛,跑遍全城也要親自買來新鮮的向日葵哄我開心。
他們不是不知道我身體不好,總是生病。
只是徐綿出現(xiàn)后,往日種種深情全都化為云煙,消散殆盡。
翻身,被地面的玻璃渣刺痛驚醒。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從前我半個小時不回消息,傅家兄弟都會急得在全城尋找我的下落。
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卻只有無數(shù)個墓地中介的未接電話。
撐起沉重的身子,我回撥電話,對面?zhèn)鱽硇±罱辜钡穆曇簦?br>“沈小姐,總算聯(lián)系上你了。
“墓地出了點事,被人高價買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