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是顧澈。
他哭得梨花帶雨,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啜泣著開口:“對不起,時笙,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周家的資助,我也不能坐牢,我活不下去的,對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道歉的話語說了無數(shù)遍,周時笙卻聽不到一句真心誠意。
如果不是撤掉了對他的資助,如果不是追究他責(zé)任,他還會來道歉嗎?
不用想都知道。
周時笙不想看見他,伸手按了按一旁的護(hù)士鈴。
“護(hù)士姐姐,我不認(rèn)識他,他吵到我休息了,麻煩你幫我轟走他,謝謝。”
聞言,護(hù)士眼里瞬間提起警惕,連忙抓著顧澈的手,請他出去。
顧澈腳步跌跌撞撞,一邊被推著還一邊懇求著,這時,身后突然傳來兩個聲音。
“不準(zhǔn)動他!”
沈晚霜和鄭南音連忙扶住顧澈,輕聲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的?!彼首鬏p松地?fù)u了搖頭,紅紅的眼圈卻揭示了一切,“時笙不愿意見我,我還是走吧?!?br>他話是如此說,卻沒有絲毫動作。
見狀,兩人連忙抓住他的手,再次闖進(jìn)病房。
鄭南音再次勸道:“時笙,小澈是真的很自責(zé),撤銷資助便算了,追究責(zé)任真的過了,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br>顧澈抓住鄭南音的手,哭得梨花帶雨,“南音,你不用幫我說話了,我雖然不是故意的,但要不是我,時笙也不會受到傷害,還植了皮,受那么大的痛苦,我也知道他不會輕易原諒我……”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刀,眼眸里含著淚水,決絕地看著周時笙道:
“時笙,你說過的,我也受到傷害你就愿意原諒我了,對不對?”
說完,他就握著刀,朝著手臂上狠狠劃去。
鮮紅的血液瞬間涌出,深深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眼看著他又要劃下第二刀,沈晚霜眼眸一縮,立馬從顧澈手中奪過刀,用力往自己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我替他來!”
鄭南音也不甘落后,接過刀劃在自己手臂上。
“兩刀不行還有我!我也替小澈承受!”
周時笙躺在病床上,看著兩人爭相為顧澈受傷的模樣,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恍惚。
他真的認(rèn)識面前這兩個人嗎?
他們?nèi)齻€青梅竹馬十幾年,顧澈才出現(xiàn)一個月而已,怎么能變得這么快?
眼前的三個人還在爭來爭去,周時笙壓抑住酸痛的心口,眼眸低垂,終于開口,“我不接受道德綁架,原不原諒是我的事情,現(xiàn)在我要休息,請你們離開。”
他聲音冷若冰霜,即便面前三人手臂血流不止,神色也沒有絲毫改變。
沈晚霜和鄭南音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詫異。
她們沒想到周時笙會這樣冷漠。
顧澈眼淚不住地往下掉,眼睛都哭得紅腫了。
“對不起……對不起……”
沈晚霜輕哄著擦干她臉上的淚水:“乖,別哭了,不怪你,還有我們在。”
“對,周家不資助了,還有我們在,不用擔(dān)心之后的學(xué)費,至于剩下的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想辦法讓你脫罪?!编嵞弦舾鴦竦?。
聽到這些,周時笙閉上眼睛,嘴角嘲諷地扯出一抹笑。
他自然知道,只要她們想,她們自然可以保住顧澈。
那么來祈求他的原諒,又是為什么呢?故意在他面前上演一部你儂我愛的恩愛戲碼嗎?
他在醫(y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沈晚霜和鄭南音幾乎每天都來看他。
他每次都拒絕見面。
沒辦法,沈晚霜和鄭南音只能每天把買來哄他歡心的禮物和他愛吃的零食放在門口。
等待著有人進(jìn)去時,能順帶著送進(jìn)去。
但每次都是被周時笙送給值班的護(h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