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以前,稍微舊一點的地方她都不肯去,她哪里吃得了這些苦。
談則序目光掃過她躲閃的眼神,沒有往下繼續(xù)說,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往后一退,靠在車后蓋上,摸大衣口袋,重新拿出煙和打火機,將煙送進嘴里銜住,沒點燃。
又伸手掏出個小塑料袋,拋給她。
林霧聲接住了,定睛細看,里面裝了一瓶消腫的凝膠。
塑料袋上寫著診所名字,正是街角那一家,林霧聲之前去買過幾次感冒藥,所以認得。
他沒說話,嚓開打火機,一束火苗綻開,他偏頭點煙,不緊不慢地吐出一縷煙霧。
詭異的沉默……
林霧聲覺得凝膠有些燙手,張了張嘴,力求自然地說:“謝謝談總。”
他夾著煙,垂在另一側(cè),也沒著急抬手,任由它空燃,聲音依舊淡漠,“還痛嗎?”
指的是他被捏過的肩膀。
其實林霧聲并不痛,只是當時情緒上頭,反應很劇烈。
她捏緊了塑料袋繩口,“沒事。”
兩人再次沒了對話,氣氛滯澀,雖然站立得很遠,可如果有人路過,都不難把目光來回放在他們身上,像是締結了某種無形的紐帶,故事感十足。
夾住的煙然了半截,掉了白灰,談則序也沒顧及,問她:“不上班?”
“休假了?!?br>“休多久?”
“一周?!?br>他“哦”了聲,也不再追問。
他們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生硬得像一塊難啃的魚骨,難以延續(xù)下去,所以很快再次陷入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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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聲迫切想離開,終于了結了話題,“傘還了,謝謝談總送我回來,再見?!?br>“林霧聲?!彼凶∷?。
她腳步頓住,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神情竟有些許憐惜,叫她追念到了過去的影子。
新歲將至,江城總是大霧天氣,把繁華之地襯得荒蕪,回憶里的他近在咫尺,她沉溺得無法免俗。
給了她一種幻想,一種沖動,一種渴望——把那段無疾而終的故事,延續(xù)下去。
她捏了捏手心,張開嘴,嘴邊呼出霧氣,“怎么了?”
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得劇烈,兩人目光對上,耳邊仿佛滑過流水淙淙的聲音。
終究是他先回到故事的斷點,目光昭昭看她,面容晦暗,語調(diào)喑啞一如當年,“……為什么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