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還活著,可是心已經(jīng)死了。
我麻木的吃了一碗飯,一桌子豐盛的菜都沒怎么動。
正要站起來收拾的時候,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我忙不迭地拿了起來,隨即又露出失望之色。
原來是好基友張明打過來的。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通了電話。
原來是讓我出門蹦迪。
我本來想回絕。
畢竟,我都這樣的狀況了,還蹦迪?
估計一曲沒完,就該直接心臟驟停猝死了。
我并不想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可后來一想,這個房子里那么孤寂而清冷,難道我準(zhǔn)備獨(dú)自一人在這里待到死?
估計到時候死了也沒人知道。
不知道得過多久,尸體才會被發(fā)現(xiàn)。
那樣的場景,似乎也太慘了點(diǎn)!
稍稍權(quán)衡了一番之后,我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行,發(fā)個定位過來,你等我?!?br>朋友也是我的老同學(xué),從大學(xué)時候就是好朋友了。
他聽到我答應(yīng)了,顯得很高興。
“這樣才對嘛,這樣才對嘛!你小子天天在家里悶著有什么意思!地址馬上發(fā)給你,趕緊出來,我等你!”
他也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就只抱怨我越來越難約了。
我拿掉額頭上的紗布,找了一個大的創(chuàng)口貼貼了起來,又用頭發(fā)遮擋了一下,這才起身穿上厚厚的外套,跟著導(dǎo)航開車去了張明所在的那個名叫“夜色”的酒吧!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酒吧門口,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蘇敏嗎?!
她對這種地方一向深惡痛絕,怎么會來這里?
我控制不住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走到了一個角落,坐在了一個男人身邊。
那男人的臉隱在黑暗中,我看不清。
可我能看清她臉上揚(yáng)起的明媚笑容。
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仿佛艷陽之下綻開的花朵,美麗而耀眼。
所以,不回家,是因為外面有了人嗎?
豈不是說她的前男友,她的白月光,只不過是糊弄人的借口!
我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中竟又生出一股濃濃的怒意。
看著她和那男人說笑的模樣,我心里說不出的絕望。
心臟不可抑制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尖刀插 進(jìn)心臟之中,狠狠的攪動著。
我明明記得,我出門前是特意吃了藥的。
可這一刻,我只覺得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死死的扼住我的咽喉,讓我呼吸困難。
心跳更是一拍中過一拍,到了最后如同擂鼓一般,震撼著我的身體,戰(zhàn)栗著我的靈魂。
我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在她心里,永遠(yuǎn)沒有我的位置。
她對我,永遠(yuǎn)是這么冷漠,狠心。
蘇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結(jié)發(fā)妻子?。?br>我腳下踉蹌,狼狽地想要離開。
這一刻,我竟然懦弱的不敢上前質(zhì)問她。
甚至沒有勇氣面對她。
我害怕那個即將到來的答案。
那只會讓我更加難堪,更加痛苦,也更加絕望。
這時,她卻看見了我。
奇怪的是,隔得那么遠(yuǎn),我竟然看到了她陡然緊蹙的眉頭。
緊急著,她大步朝我走了過來,抬手一個巴掌朝我狠狠的呼了過來。
本就腦震蕩的頭部,因為這一巴掌,我頓時感覺眼前發(fā)黑。
緊跟著,耳邊是她冷冰冰的聲音。
透著厭煩,也透著怒氣。
“段嘉許,你......跟蹤我?!”
我一愣,松開按在胸口的手,深吸一口氣,勉強(qiáng)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我沒有!”
我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幾乎是吼出聲來。
蘇敏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笑,顯然并不相信。
她直接出言嘲諷:“姓段的,你還真是賤??!”
我賤?!
大概是賤的!
不然,當(dāng)初我為什么會看上蘇敏這么冷心冷肺的女人。
為她,我的身體才落到了這個下場!
我真后悔?。?br>要不是顧慮著周圍的人太多,得注意影響,我很想回一句:“誰特么給你的自信?”
我那樣說的話,她肯定會生氣,然后就是無休無止的爭吵。
這樣的過程,在過去的生活中已經(jīng)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了,我實在不想再來一遍。
所以,我只是扯著嘴皮笑了笑,戲謔的反問道:“我來這里一定是跟著你嗎?我不能自己來玩?”
“你?”她雙眼一瞪,臉上陡然出現(xiàn)了鄙夷,隨即發(fā)出一聲冷笑,“你這樣的人,出來玩不知道又要害死誰?你就不該活著!”
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恨,眼神似刀子一般的割向我。
我絲毫不懷疑,要是那眼神能實質(zhì)化,我大概現(xiàn)在已經(jīng)遍體鱗傷,倒在血泊中了。
“蘇敏,多年前的事情早就給出了定論,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趕緊給我閉嘴!”
她兇狠的打斷了我,忽然歇斯底里起來。
激動之下,她甚至揚(yáng)起的手高高舉起,卻又在落下的瞬間生生忍住,捏著拳頭悻悻地收了回去。
接著,是她扭曲的面孔,以及咬牙切齒的聲音。
“段嘉許,你沒有資格辯解。如果你做不到我要求的,等待的只會是我的離婚協(xié)議!”
我猛然瞪大了雙眼。
她竟然要跟我......離婚?!
“蘇敏,我也有父母,我也是為人兒子的,你那些要求我不能,也不會去做!”
我嘴里泛著苦澀,可心里還不爭氣的存著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期待。
期待她看在我父母這些年百般縱容的份上,多少留點(diǎn)情面,不要做得太過分。
可她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
“你是別人的兒子?那楊晨呢?他也是別人的兒子!是你害死了他!是你段嘉許害死了他!”
“他的父母也因此失去了孩子,無人膝下盡孝,無人養(yǎng)老送終!因此,我的要求一點(diǎn)也不過分!”
“明天!明天之前,你必須給楊叔的卡里轉(zhuǎn)入五十萬,作為他們的養(yǎng)老金?!?br>“考慮到楊叔和楊嬸的身體,這筆錢暫時不能動。你每個月還是要給他們生活費(fèi),不能低于一萬!”
我猛然捏緊了拳頭。
給了五十萬,還要再每個月給一萬。
我特么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
是不是我們自己的日子就不要過了?!
這些年,她給楊家的還少嗎?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底躁動的火氣,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勸說道:“蘇敏,他們二老也有自己的退休金,我......”
蘇敏惡狠狠的打斷了我的話,瞪著眼睛吼道:“那是他們的,這是你必須給的!”
“另外,每半年帶楊叔楊嬸去醫(yī)院做體檢,每個禮拜你都必須去三次,看看他們是不是缺什么,你給補(bǔ)上?!?br>“或者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也給處理一下。楊晨因為你的原因走了,這些事情都是應(yīng)該你做的?!?br>什么!
我自己的父母我都沒有這么照顧過,蘇敏卻要求我給她前男友的父母照顧養(yǎng)老?
而且還如此無微不至!
我心里原本好不容易被壓下的火焰再次升騰起來,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
“我還是那個回答,我不答應(yīng)!”我也幾乎是咆哮出聲。
看著我的反應(yīng),怒氣讓蘇敏的臉頓時扭曲起來。
這一刻,她看起來特別的尖酸刻薄,如同一個潑婦一般,毫不講理。
“段嘉許,我告訴你,這就是我的條件!如果你不照做,咱們就離婚!立即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