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啞巴貧困生。
她負(fù)債，抑郁，敏感自卑，還經(jīng)常情緒上頭就對我失控。
在我每天打工掙錢給她還債，準(zhǔn)備放棄保研名額時。
卻聽到她和班里富二代嘲諷：「嚴(yán)川這個白癡，是交不上論文的?！?br>
「保研名額只能小澤的！」
原來她不是啞巴也不是貧困生，甚至毀掉我的電腦也是故意的。
我決心分手，她卻無所謂：
「給你一天時間滾回來找我，不然我就當(dāng)真?！?br>
可當(dāng)我真的登上飛機(jī)，她卻瘋了一般求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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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把他的電腦摔壞，他肯定來不急交論文的。」
邱箐的聲音，清脆悅耳，和對著我時那副陰郁的啞巴樣截然不同。
顧澤摟著她，笑的得意：「我還以為你和他相處久了，都偏心他了。」
邱箐臉色一僵，隨即嬌嗔道：「不會的，他哪里能和你比?！?br>
「我們本來就說好戲弄他給你出氣的?！?br>
周圍人的哄笑傳來：「嚴(yán)學(xué)霸真是可憐啊，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原來，她會說話，聲音還能這么動聽，動聽到讓我心如刀割。
我站在人群中，抱著破爛的電腦，感覺臉上血色盡失。
怪不得這幾天我一寫論文她就“發(fā)病”。
好不容易熬夜寫完的論文，今早就「失控」砸壞我的電腦。
我還安慰她，低聲下氣地求她別哭。
如果她只是為了幫顧澤拿到保研名額，大可直接告訴我。
我為了早日給她還清債，早就打算放棄保研了。
2.
我行尸走肉般回到出租屋。
玄關(guān)處我們倆的合照格外刺眼。
我用力將照片扔進(jìn)垃圾桶，仿佛這樣就能扔掉這段荒唐的感情。
屋里很亂，到處都是她「發(fā)病」時摔壞的東西。
我一件件撿起來，像在收拾我破碎的心。
夜幕降臨時分，邱箐回來了。
她穿著廉價的素色連衣裙，慌亂地比劃著，問我為什么沒去兼職。
我幽幽地看著她，沒說話。
邱箐似乎有些不自在，伸手想抱我，被我抬手擋住。
「你弄壞我的電腦是故意的嗎？」
她臉色變了變，慌亂地打著手語：我怎么會這樣對你呢？
是啊，她怎么能這樣對我呢？
我每天打兩份工，省吃儉用，一個月給她還八千的債。
還把剩下的錢都拿去買她喜歡的東西。
哪怕是名牌包包，只要她喜歡我就咬牙買。
「我在商場看到你們一群人了。」
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又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用手語比劃：
「我今天沒去商場啊?！?br>
我嗤笑一聲：「邱箐，再裝就沒意思了?！?br>
「這個名字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說從頭到尾你就沒個真的？」
母親的忌日快到了，我本來打算修好電腦，多接點(diǎn)單給母親買點(diǎn)東西。
沒想到，卻在商場撞見他們在奢侈品店里說的那番話。
或許是母親在天之靈也不忍心看我繼續(xù)被騙下去。
她眼神閃爍，終于開口：「對不起，我真的叫邱箐?！?br>
我起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那些東西，扔在她面前。
「沒什么可說的了，你走吧?！?br>
她慌亂不安，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本來打算等小澤保研名額下來就和你說的......我......」
我再次嗤笑：「一個保研名額就值得你委曲求全在我身邊一年嗎？」
她惱羞成怒：「要不是你事事都爭小澤一頭?！?br>
「連保研名額都要搶，我怎么會這樣做！說到底還是你太爭強(qiáng)好勝！」
我一個孤兒，四處拿獎學(xué)金、拼命參賽不過是為了生活費(fèi)罷了。
顧澤技不如人，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真是可笑。
她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默認(rèn)了，語氣軟了下來：
「好了，電腦我會賠給你的，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再搶保研名額，我們還在一起。」
「滾?！?br>
她面色難看，還想再說些什么，
我卻已經(jīng)將她和行李一起拽出門外，毫不留情地關(guān)上了門。
頹然坐在沙發(fā)上。
這荒唐的一年，就像一場噩夢。
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課，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顧澤看到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挑釁和得意。
下課后，輔導(dǎo)員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我知道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但是你也不能自暴自棄?。 ?br>
「你的SCI論文呢？怎么沒交？」
我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對輔導(dǎo)員說道：「我交論文的事過幾天再說。」
「對了，我考慮好了，去法國曼大的交換項目我接受?！?br>
輔導(dǎo)員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嚴(yán)川，你總算想通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啊！」
「曼大那邊學(xué)費(fèi)全免，兩年交換結(jié)束后還能直接保送清北！」
「一開始我就推薦你去，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他扶了扶眼鏡，語氣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
「你倒好，為了女友…唉！現(xiàn)在總算醒悟了也不算晚?！?br>
我當(dāng)初為了邱箐，放棄了去法國的機(jī)會，
選擇爭取本地的保研，就是想一直照顧她。
沒想到，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照顧。
「輔導(dǎo)員，這件事先別告訴其他人?！刮业吐曊f道。
「明白?！馆o導(dǎo)員連連點(diǎn)頭。
「你好好準(zhǔn)備，七天后那邊就要開學(xué)了?！?br>
回到教室，輔導(dǎo)員宣布保研名額最終給了顧澤。
一群富二代的馬屁如潮水般涌來，顧澤得意地?fù)е耋洹?br>
「今天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邱箐的目光飄忽不定地落在我身上，我沒有理會。
4.
下課后，我起身想走，卻被顧澤攔住。
「怎么，嚴(yán)學(xué)霸，不給我面子？」
「有事?！刮依淅涞鼗亓艘痪?，試圖繞開他。
旁邊的小黃毛嗤笑一聲：
「喲，又去打工給我們箐箐買漢堡??？」
一群人哄堂大笑：「箐箐說每次吃的時候都好想吐哦！」
「你不知道她是邱家大小姐吧，窮鬼！」
我臉色發(fā)白，目光直視著邱箐：
「既然你這么為難，為什么還要吃？」
便利店的漢堡三明治，是我唯一能帶回去的稍微像樣點(diǎn)的食物，
我自己一次都沒舍得吃，全都給了她。
邱箐臉色變了變，低聲呵斥他們：「別說了！」
顧澤卻像是找到了什么樂趣，繼續(xù)火上澆油：
「那你送外賣的時候可要小心點(diǎn)啊，上次聽說腿都斷了?！?br>
「嘖嘖，箐箐那會兒正陪我釣魚呢，我聽著都覺得疼！」
因為低血糖暈倒在送外賣的路上被車撞斷的。
當(dāng)時醫(yī)院聯(lián)系不上邱箐，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我擔(dān)心她一個人在家出事，硬是拖著斷腿回了家，卻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
后來邱箐解釋說是「發(fā)病」跑出去，迷路了。
關(guān)心則亂，這么淺薄的借口我都相信了。我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怒火，不想再和這群人浪費(fèi)時間。
「讓開。」
顧澤寸步不讓，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嚴(yán)川，你拽什么拽？」
「本來我們打算在你明天生日才說出真相?！?br>
「可惜了，看不到你在摩天輪下痛哭流涕的表情了。」
我看向邱箐，故作輕松地挽著顧澤的胳膊。
「嚴(yán)川，別那么小氣嘛，就是開個玩笑。」
「本來我都打算事后給你00萬了?！?br>
她這副施舍的姿態(tài)，像一根尖刺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里。
兩天前，她還開心地說生日那天要陪我去坐摩天輪，說要永遠(yuǎn)和我在一起。
現(xiàn)在，她卻站在顧澤身邊，用輕蔑的語氣，說著施舍的話。
我心里對她最后一絲柔情，在這一刻徹底泯滅。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邱箐，我們分手吧?！?br>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
邱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我。
顧澤哈哈大笑起來：「嚴(yán)川，你腦子壞掉了吧？箐箐和你這種窮鬼根本不算談了！」
我輕笑一聲，是啊，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
「先走了，祝你們玩得愉快?！?br>
5.
回到出租屋，七天后，我就要去法國開始新的生活。
說實(shí)話，對未來，我還是有點(diǎn)緊張的。
邱箐的東西還有一些，大多是我送的。
我拍了幾張照片發(fā)給她：「這些怎么處理？」
她回復(fù)得很快，「扔了吧，都是破爛?！?br>
這些「破爛」都是我這些年省吃儉用給她買的名牌。
在邱大小姐眼里，估計也就地攤貨水平吧。
就像我一樣，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第二天一早，我打算去祭拜母親。
卻看到邱箐站在門口，神色很不自然：「這么早，你要去哪里？」
「與你無關(guān)，別再來打擾我了?！?br>
她突然惱怒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說好一起看電影的嗎？」
我嗤笑一聲：「現(xiàn)在還有什么必要？」
「你什么意思？我肯陪你，你還要怎么樣？」
「不就騙了你嗎？我說對不起總行了吧！」
我本想和她好好理論一番，但轉(zhuǎn)念一想，
過幾天就走了，實(shí)在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行吧?！刮掖饝?yīng)下來，
邱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拉著我的手上了她的豪車。
6.
她幾次想開口，都被我看向窗外冷漠的舉動堵了回去。
邱箐終于忍不住了，語氣里有一絲委屈，
「你要發(fā)脾氣到什么時候？」
之前每次我質(zhì)問她徹夜未歸的理由時，她慣用的神態(tài)。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里帶著嘲諷，
「還是以前好，你不說話多清凈。」
她臉色變了變，語氣強(qiáng)硬：「嚴(yán)川，你要是還氣，就下車?！?br>
我作勢要喊司機(jī)停車，她一把拽住我的手：
「好了，別鬧了?！?br>
我甩開她的手，繼續(xù)看向窗外，沉默不語。
我不明白她不陪著顧澤，來找我做什么。
演戲上癮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
呵，真是可笑。
我早就知道顧澤有個非常愛他的青梅竹馬，前幾年一直在外地上學(xué)。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那個青梅，就是邱箐。
她突然轉(zhuǎn)到我們系我們班。
我原以為這只是巧合，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
7.
快到檢票口的時候，顧澤的聲音從旁邊飄過來：
「箐箐，你怎么在這里？是陪這個窮鬼看電影？」
邱箐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慌張地解釋：
「沒有，我是碰巧看到他的?！?br>
顧澤語氣緩和下來，帶著一絲膩歪的撒嬌：
「那你買兩張電影票吧，我想看?！?br>
邱箐看了我一眼，沒有猶豫就去柜臺買了。
她走后，顧澤用力我推到地上，狠狠一腳踩在我剛好的腿上。
鉆心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我咬緊牙關(guān)才沒叫出聲：
「我告訴你，我就算玩膩了邱箐，也不許你碰！」
顧澤惡狠狠地說，語氣里滿是嫉妒和占有欲。
我痛得臉色發(fā)白，咬著牙罵道：
「你發(fā)什么瘋！」
邱箐回來看到我倒在地上，緊張地想去扶我，卻被顧澤一把拉住。
顧澤語氣酸溜溜，「箐箐你那么關(guān)心他做什么？」
「你讓他受傷的？」邱箐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惱怒。
顧澤的臉色更加難看，倔強(qiáng)地說：
「是我又怎么樣，你要為他罵我嗎？」
「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窮鬼了？」
我痛得起不來，抬頭看著邱箐。
她臉色難看，卻不再看我，冷冷地說：
「我怎么可能對這樣的人動心。我只是不喜歡你做這樣的事?！?br>
我心上猛地一刺，但很快就沒感覺了。
要放下的那一刻起，我對邱箐的話也沒多少反應(yīng)了。
8.
我沒打算放過他們，報了警。
電影院有監(jiān)控，很快就判定了顧澤的故意傷人。
我的腿二次受傷，醫(yī)生說要是養(yǎng)不好可能會有后遺癥。
邱箐想給我錢私了。
「嚴(yán)川，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我給你五十萬，夠你治腿了?！?br>
「憑什么就這樣算了？」
她咬了咬牙，「一百萬，夠了嗎？小澤不能被拘留。」
我輕笑一聲，「兩百萬，還有，以后不許再來打擾我?！?br>
邱箐詫異地看著我，她沒想到我真敢要。
「好，我答應(yīng)你?！骨耋渥罱K還是妥協(xié)了。
我接過支票，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塞進(jìn)口袋。
兩百萬對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我來說，
是對我過去兩年感情的補(bǔ)償，是對我被欺騙、被愚弄的補(bǔ)償。
「還有事嗎？沒事就趕緊走吧。」
邱箐的臉色變了變，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
「嚴(yán)川，我知道你還愛我，我們可以私下在一起的?！?br>
「你不要再針對小澤了，好不好？」
以前的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被她偽裝的清純和柔弱所欺騙。
她明明身上沒有一絲我心動的地方。
「私下在一起？邱箐，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你的備胎？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我厭惡地?fù)]了揮手，「滾吧，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邱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終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