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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流崢青梅竹馬,早已議親。

卻因?yàn)槲乙痪錈o心的話,害得顧流崢全家滿門抄斬。

我放下尊嚴(yán),委身殘暴太子,只為求他高抬貴手,放過顧流崢一命。

顧流崢被扔出城外,狼狽的像條狗。

他當(dāng)著我的面,憤恨決絕發(fā)誓。

“若是東山再起,我必定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剝皮抽骨,為我全族報(bào)仇雪恨!”

我淪為最卑微的賤奴,被困在太子身邊。他膩了,便將我扔去馬棚。

太子?xùn)|宮中的每一個男人,都前仆后繼的出入馬棚。

直到我快被折磨死了,太子癡迷的觸摸我的肌膚,貪婪道:

“扶搖這么美,若是以你為原型做成人俑,你猜你那未婚夫看了,會不會心動?”

三年后,顧流崢帶著成千上萬起義軍,攻進(jìn)皇城。

“生擒段太子,活捉姜扶搖!”

可他不知道,他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三年前就死了。

死后被人藏在他身后的那個美人陶俑里。

1

我死后的第三年。

聽說顧流崢帶著成千上萬的起義軍,朝著皇城的方向殺過來。

他們一路過關(guān)斬將,鏟除掉無數(shù)腐敗蛀蟲,響應(yīng)民心,一呼百應(yīng)。

皇城里那些肥的流油的官兵,許久不曾迎戰(zhàn)。

根本經(jīng)不住顧流崢一眾人的攻打,很快便繳械投了降。

他們攻打京城那日,上京許百姓都去圍觀。

我也跟著飄了過去。

我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樹蔭下,伸長了脖子眺望我的顧流崢。

三四年不見,他變黑了,也變得憂郁了。

原本明媚的少年,如今變成了身負(fù)血海深仇的起義軍首領(lǐng)。

他劍眉星目,目光瞄準(zhǔn)城樓上僅剩的唯一一個守城人,一箭射中對方心臟。

緊接著響起百姓們的歡呼聲。

“生擒段太子!活捉姜扶搖!”

“生擒段太子!活捉姜扶搖!”

......

聽到我自己的名字,我忍不住扭頭望過去。

在顧流崢的身后,那些起義軍扯著一條刺眼的橫幅。

上面明晃晃的寫著這十個字。

我有點(diǎn)不開心。

顧流崢?biāo)恢牢易钣憛挾翁恿藛幔?br>
為什么要把我和他的名字放在一塊......

不對!

忽然想到什么,我突然愣住。

我死死盯著段太子三個字。

原本快要被忘掉的記憶,又一股腦涌入腦海。

在三年前,我就成了殘暴太子段非白的女人。

2

我死了三年了。

這三年我躲在黑黢黢的皇宮角落里,太陽下山了才敢出來。

沒有人陪我說話。

只有跟我一塊死掉的貍貓陪我。

我一直都在等著,什么時候能再見到顧流崢一面。

這個想法太強(qiáng)烈了,以至于我死不瞑目,死后還一直不斷重復(fù)著等他回來。

太陽一落山,我就飄在宮門口,遙望漠北方向。

那是三年前,顧流崢消失的方向。

我回想起三年前,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下午。

我和未婚夫顧流崢在賞花。

聽聞東宮的花開得艷。

我只是說了一句,“若是顧流崢也能在家種出東宮的花,那該多好”,便給顧家招來殺身之禍。

顧家被冠上謀逆罪,滿門抄斬。

我為了救顧流崢一命,放下尊嚴(yán),委身一直傾心我的太子段非白。

求他高抬貴手,放顧流崢一命。

顧家滿門抄斬的那一日,段非白將我折磨的遍體鱗傷。

他從床榻上滿足的下來,手依舊貪婪的撫摸著我的臉。

“扶搖果然美得讓孤欲罷不能,若是要讓顧流崢活命,你必須永遠(yuǎn)陪在孤的身邊!”

“更要緊的是,你要讓顧流崢知道,你是心甘情愿跟隨孤的?!?br>
我聽從了。

顧流崢被太子從牢獄中放出時,全身遍體鱗傷,狼狽的像條狗。

他獲得自由第一反應(yīng)是沖過來救我。

“扶搖,我?guī)阕?!?br>
可我淡淡的看著他,后退一步。

退回了段太子懷里。

我說,“顧流崢,你我婚約解除,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無家可歸的亡命徒了,我不愿跟你受罪?!?br>
我清楚的看到,顧流崢眼中滿是錯愕和傷痛。

3

“顧流崢,你走吧,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br>
我聲音冷冷的響起,像極了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顧流崢身體止不住顫抖。

他臉色慘白,“姜扶搖,我以為你和那些人不一樣?!?br>
“沒想到,我看錯了你!”

顧流崢一刀割破衣袍。

他當(dāng)著我的面,憤恨決絕發(fā)誓。

“若是東山再起,我必定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剝皮抽骨,為我全族報(bào)仇雪恨!”

之后他就被流放漠北,生死未卜。

我日日望著漠北的方向,祈禱他能平安。

而我卻淪為太子身邊,最卑微的賤奴。

不出兩個月,我懷了身孕。

段太子聽聞皺著眉,命人給我強(qiáng)行灌下墮胎藥。

“扶搖,你那么美,生孩子就可惜了。”

我下身流了許多血,太子卻不顧我虛弱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解開了我的要帶。

就這樣,我被段太子生生折磨了三個月。丟了半條命。

我手里緊握著顧流崢?biāo)臀业哪莻€荷包,卻被段非白搶走。

他踩在腳底下,用腳碾臟。

“扶搖,你心里還念著顧流崢是嗎?”

“都已經(jīng)是孤的人了,孤不許?!?br>
從那以后,他變著法的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

后來南疆進(jìn)貢幾個異域美人,段太子對我膩了,便擦了擦手,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將她扔去馬棚吧。”

我以為生活苦點(diǎn),好在終于擺脫了段非白。

卻不料,這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4

太子?xùn)|宮中的每一個男人,都前仆后繼的出入馬棚。

他們肆無忌憚的品嘗著我。

甚至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炫耀著自己睡過姜家那個皮膚白嫩的小郡主。

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打算了解自己性命的當(dāng)晚,卻無意聽到了漠北傳來的消息。

太子段非白和人秘密耳語。

那人說,“太子殿下,您的毒藥見效了,那顧小將軍恐怕活不過今晚?!?br>
段非白滿意的賞賜了他。

我全身發(fā)寒。

當(dāng)晚捏了一把短刀,在段非白召見我時,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我失敗了。

不僅段非白毫發(fā)無傷,還把我自己搭了進(jìn)去。

段非白眼角露出嗜血的笑,他異常的興奮,將我手腳全都捆起來,拿著刀子在我皮膚上把玩。

“扶搖,你不乖啊。”

“你是孤的女人,怎么能刺殺孤呢?”

我的貍奴見我遇到危險,拼了命的撲過來撓了段非白,想要救我。

卻被段太子一刀捅死。

我和貍奴都成了被困在宮墻的孤魂野鬼。

我的身體被困在這里,無法投胎。

貍奴便跟著我。

一眨眼,都三年了。

5

這次皇宮里響起歡呼聲。

我打了個哈欠,伸長了脖子湊過去看,一眼就看到了身披戰(zhàn)甲的顧流崢。

我頓時看的眼都發(fā)直了。

我的顧流崢,不管什么時候,都還是那么好看。

他們成功打進(jìn)皇城,一頭砍下傀儡皇帝的狗頭。

想要生擒段太子,卻不料段非白先聽到風(fēng)聲,在打破宮門的那一刻,就從密道里逃跑了。

眼下這樣熱鬧。

是他們在擁戴顧流崢,要他黃袍加身,自立為王。

“顧小將軍忠肝義膽,為民起義,斬殺昏君,理應(yīng)自立為王!”

自此一呼百應(yīng)。

顧流崢眉眼冷峻,站在人群中,像一個英勇的王。

我也跟著激動起來。

我早就說過吧,顧流崢并非池中之物,我的眼光沒有錯,他一定會干出一番事業(yè)的。

可是下一刻,顧流崢便目光凌厲的望向東宮的方向。

“段太子逃了,無論多遠(yuǎn),都要將他生擒回來!”

他攥緊拳頭,面部都在緊繃。

“還有前朝姜扶搖,務(wù)必活捉回來,我要親手將她千刀萬剮!”

我臉上的笑,一點(diǎn)點(diǎn)淡去了。

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差點(diǎn)都忘了,他現(xiàn)在不是我的顧流崢了。

是我害得他滿門抄斬。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又委身了他的滅族仇人段非白,還說出那么狠的話,跟他徹底決裂。

他早就想殺我了。

6

顧流崢在眾人的簇?fù)硐?,走近皇宮的正德殿。

在最上方的高臺上,放著一把金燦燦的龍椅。

那是段非白的位置。

西朝其實(shí)是個傀儡政權(quán),被砍頭的皇帝是個昏君,每日沉迷在溫柔鄉(xiāng)里,不理朝政。

在很早的時候,朝政大權(quán)就落到了段非白的手里。

他雖為太子,卻是本朝真正的掌權(quán)人。

顧流崢目視前方,一步一步朝著龍椅走去。

他攥緊拳頭。

手掌還在往外滴血。

我看了心疼。

忍不住飄到他旁邊蹲下身來,用力吹了吹。

以前我總是調(diào)皮爬樹,每次摔下來,都要撲到顧流崢懷里哭個不停。

顧流崢沒辦法,只好耐著性子哄我。

“扶搖不疼,崢哥哥幫你吹一吹就好了。”

說著,他果然認(rèn)真的幫我吹起傷口。

溫?zé)岬臍怏w吹到我的肌膚上,一股神秘的觸感傳來,我只顧著驚奇的看他,就忘記哭了。

每當(dāng)這時候,他都會抬頭笑我。

“果然扶搖最喜歡我,一哄就不哭了。”

那時候,我和顧流崢已經(jīng)定親了,所有人都知道,姜家的小郡主是他顧流崢未過門的媳婦。

想到這里,我紅了眼眶。

用力鼓足了腮幫吹氣,希望他的傷口能好一些。

可是我忘了。

我已經(jīng)死了。

吹不出來風(fēng)。

顧流崢的血依舊從手掌流出來,他的疼痛,不會減少半分。

7

顧流崢成了新朝的王。

他并不著急登基,每天三次都要問,“可有段太子的消息?”

或者是,“捉到姜扶搖了嗎?”

始終沒有消息。

要么就是模棱兩可的說,“宮里沒有發(fā)現(xiàn)姜扶搖的身影,應(yīng)該是跟著段太子一起從密道逃走了!”

他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自從他拿下皇宮已經(jīng)半個月了,我每日都無聊的飄在他身邊,跟在他屁股后面。

卻從未見他笑過。

我忍不住大喊,“顧流崢,你怎么不笑一笑啊,都當(dāng)皇帝了,還苦著臉干什么!”

可是他聽不見。

之前顧流崢總是愛笑的,因?yàn)槲也幌矚g他冷著臉的樣子。

我只說了一次,顧流崢就記在心里了。

哪怕他剛剛跟顧老將軍吵完架,氣得不行,一看到我,還是會勉強(qiáng)扯出幾分笑容。

顧家人都說,“看來我們家流崢還真被扶搖給拿捏住了,這孩子跟老將軍一樣,是個怕媳婦的!”

顧流崢很奇怪。

他明明受傷了,卻不躺著休息。

一遍遍的在皇宮里跑。

十天里去了東宮九次,還跟人打聽。

“姜扶搖住在哪個宮殿?”

前朝的下人唯唯諾諾回答,“她沒有宮殿。”

我忍不住苦笑起來。

顧流崢你這個大笨蛋,段非白折磨我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賜給我宮殿呢。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外面,在小路彎彎繞繞的盡頭,有一個臟兮兮的馬棚。

我就住在那里。

哪里有什么宮殿。

顧流崢沉默了半晌,冷笑,

“也是,段太子那樣喜歡她,必定隨時將她帶在身邊,又怎么舍得跟她分開住?!?br>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

顧流崢沒有再看一眼,轉(zhuǎn)頭離開。

8

我懵了。

顧流崢......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飄在顧流崢身后大喊。

“喂,顧流崢!”

“段非白折磨我還來不及呢,他怎么會喜歡我!你想多了!”

顧流崢腳步停住了。

我被嚇了一跳。

他像個石頭一樣堅(jiān)硬住,目光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

我也好奇的看過去。

是個美人陶俑。

看清楚那張臉是我的,顧流崢臉色變得陰沉。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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