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把兩張藥方一起遞到病人手里。
竟是一模一樣的診斷,一模一樣的藥方。
這時,倆街坊心里才琢磨出些滋味來。
乖乖,這丫頭還挺聰明的,瞧著是得了張郎中一些真?zhèn)鳎院罂刹荒苄∏啤?br>送走兩個病人,謝玉淵收拾好東西,從灶間端來熬好的藥。
“師傅,喝藥。”
張?zhí)搼呀舆^來,捏著鼻子喝下。
“師傅,我爹說除夕請師傅上我家來,兩家人聚在一起,熱鬧些?!?br>張?zhí)搼堰屏艘幌伦?,“這事你問我侄兒,他同意,我就去?!?br>謝玉淵想著正好要行針,笑道:“師傅,那我問您侄兒去。”
“別師傅侄兒,師傅侄兒,你叫得不嫌棄累,我聽著還嫌棄累呢。”
“那我叫什么?”
“瞎子?!?br>“我不敢!”
謝玉淵擲地有聲的扔下三個字,一扭頭跑了,進了東廂房的屋子。
李錦夜屋里只點了一盞昏暗的小油燈,豆大的光暈,螢火似的。
他正靠窗坐著,大半張臉沉在燈影下,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大致輪廓。
燈下看人,能比平常還要添三分顏色。
謝玉淵的呼吸忍不住一滯。
每次她進來的時候,他不是坐在窗前,就是盤腿坐在床上,沉默而冷冽。臉上乍看似平靜,但細細再看,又似含著許多復雜的情愫。
他在想什么?
謝玉淵斂住情緒,“師傅侄兒,該行針了?!?br>“暮之。”
謝玉淵:“……”她可不敢。
李錦夜突然側(cè)過臉,固執(zhí)的咬出兩個字:“暮之?!?br>謝玉淵:“……”她寧愿叫他“瞎子”。
“那……我叫你小師傅吧?!?br>李錦夜只要她不叫“師傅侄兒”這四個字,別的稱謂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