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熠沉默兩秒,沒肯定也沒否認,只道:“他罪有應得,洗錢本來就是犯法的?!?br>溫梔笑了聲,說不上諷刺多還是唏噓多。
狐朋狗友多年,背后捅一刀原來是這么風輕云淡的事。像是狗圈里的狗,瘋起來就互相撕咬,哪還有半點同在狗圈生活的情誼。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溫梔望著天邊灰蒙蒙的云,“就算是你做的我也不會有任何感激,我受的無妄之災都是因為你,沒有你,那畜生不會盯上我?!?br>周子熠:“……對不起,都是我不好?!?br>溫梔神色無波,有些道歉已經(jīng)沒有意義,但她覺得自己應該承下這句:“知道自己不好就別再給我打電話了?!?br>“之之,那畜生已經(jīng)廢了,這口氣我也幫你出了。”他啞著聲,“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
溫梔掛了電話,并把號碼屏蔽來電。
手機放進風衣口袋,她在風中兀自站了會兒。
她想起那天祁時樾把她送車上后,消失了半個小時。
那半個小時他應該折返回去處理后續(xù)了。
后續(xù)是什么她不清楚,但從周子熠的話里能聽出來,那畜生被祁時樾打完后,又被周子熠收拾了一頓。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第二天那些狐朋狗友會來集體道歉了。
道明寺都說過了:“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br>從小聽到大的經(jīng)典名言,到今天還有人以為動動嘴皮道個歉就能撫平傷害、抹去惡行,想想都覺得可笑。
捅過刀的地方好了也有傷疤,道歉又不是靈丹妙藥,他們憑什么以為傷口可以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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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熠再打就打不通溫梔的電話了。
助理敲門進來:“周總,財務這批款要您簽字……”
話到一半他頓住,后面的音量直線變小,像怕驚擾了一樣:“才能打款。”
周子熠靠在寬大的座椅里,眉眼疲倦,整個人透著股活人微死的頹喪感。
這種感覺以前是絕不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今天,不對,是最近,經(jīng)常會看見他這樣。
平常只是低氣壓,而今天是低氣壓釋放后的頹喪挫敗,情況更甚。
助理說完不敢催促,安靜等在旁邊。
過了片刻,周子熠似才回神,抬手讓他把文件拿過去。
簽完字,他問:“待會兒是不是有個會?!?br>助理道:“是的,關于新能源新項目的?!?br>“會議改到明天上午?!彼麚沃雷悠鹕?,“給司機打電話,在車庫等我?!?br>周子熠上了車,司機恭敬問:“周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