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姜禾催促道:“祁禮,你什么時候到呀?”
宋祁禮朝我投來失望的目光,轉(zhuǎn)而對電話軟聲哄著姜禾:
“還疼嗎?我馬上就來?!?br>然后頭也不回離開。
我渾身癱軟在地上,手里緊緊捏著發(fā)皺的化驗單。
嘴里喃喃說:“可是,這是我們最后一個紀(jì)念日了?!?br>2
紀(jì)念日的前一晚,我去了一趟醫(yī)院。
醫(yī)生宣判胃癌晚期那一刻,我頓時渾身僵硬,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二十八歲這年就要面臨死亡。
我曾經(jīng)列了許多人生清單:跟宋祁禮落日在草坪上辦一場浪漫的婚禮,去歐洲蜜月旅行......
可這些,都已經(jīng)來不及完成了。
從醫(yī)院出來時,我的手還在打哆嗦。
心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宋祁禮。
鈴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漫長的等待過去,無人接通。
直至看到姜禾的朋友圈,我才知道,宋祁禮給自己的小青梅過生日去了。
姜禾朋友圈的第一張照片,正是他們的合影。
宴會上,他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配上妖孽的長相,在人群中也是萬眾矚目那個。
而姜禾穿著公主裙,笑容甜甜地站在他旁邊。
兩人挨得極近,二十多年青梅竹馬的親密在這一刻得到具象化。
這一夜,我聽著窗外雨打玻璃聲,難以入眠。
那張化療單被我反復(fù)揉皺又展開。
第二天,宋祁禮終于想起今天是十周年紀(jì)念日。
他隨便在路邊一家店里買了蛋糕和鮮花,匆匆趕了回來。
我看著那個連奶油都沒抹平整的蛋糕。
一時之間,竟然開始猶豫,是否有必要告訴宋祁禮自己快死了。
當(dāng)他接到電話,不顧一切地趕去醫(yī)院照顧姜禾,
門轟的關(guān)上那一刻,我做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