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不錯?!苯瀑澷p地看了她一眼。
紅綃性子活泛,且有些勢利眼,歷來是她不喜的,但現(xiàn)在流春養(yǎng)病,珍珠又太過憨直,到底不如紅綃考慮的周全。
得了姑娘的夸獎,紅綃心里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半彎起腰伺候她穿好鞋襪,從榻上起來。
江善目光沉靜地看著陳婆子,沉聲向她保證道:“這次事情過后,我會向夫人要了你們來望舒院當差?!?br>陳婆子聽見這話,當即大喜回道:“多謝姑娘,老奴一定對姑娘唯命是從,絕不敢有絲毫二心。”
雖然決定投靠二姑娘,她心里也不是沒有擔心,得罪了大姑娘她們后面只怕得吃些苦頭,現(xiàn)在好了,能去望舒院當差,她們也沒了后顧之憂。
陳婆子叫來的人,有她的三個嫂子和兩個私交甚好的婆子,除了她自己外,其他五人都是做慣了粗活的,搬箱抬柜不在話下,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氣。
這正好是江善需要的,她掃了眼廊下膀大腰圓的婆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帶著她們去了絳云院。
朝陽初升,大姑娘剛請了安回來,一時半會不會再出門,絳云院守門的兩個婆子就靠在門后墻上,一人捧著一把瓜子,旁邊還擺著一碟果子,和兩盞冒著熱氣的茶水。
兩人湊得很近,嘰里咕嚕地說著話,臉上神情很是微妙,許是說得太入神,都沒注意到身后的院門正被人一點點推開。
等面向門口的婆子察覺氣氛有異時,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面無表情的江善,和她身后兇神惡煞的丫鬟婆子。
她嚇得一聲驚呼,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另一個婆子不明所以地回過身,待看清身后的人時,臉色立即一白,下意識就要上去關門。
只是還不等她動作,陳婆子將手上的大門徹底推開,不屑地睨了兩人一眼,轉頭對江善討好笑道:“二姑娘快請進。”
守門的兩個婆子頓時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兩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小心翼翼走上前詢問道:“二姑娘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不如讓奴婢們先去通傳一聲?”
江善目不斜視地從兩人身邊走過,眼看她就要往里面走去,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鼓足勇氣擋在了前面。
根本不用江善吩咐,陳婆子和她的兩個嫂子就將兩婆子扯到了一旁,順便不忘進行一番友好的肢體‘交流’。
兩個婆子疼的嘶嘶倒吸冷氣,捂著被掐的生疼的地方,縮在一邊再不敢上去攔人。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她第一次來絳云院,簡單地一瞥就能發(fā)現(xiàn),比起望舒院的素潔清冷,這里更加的秀美精致。
一入門就是一座不小的園子,里面整齊栽種了各色花卉,兩道是滿架薔薇,牽藤引蔓,累垂可愛,盈盈清香彌漫入鼻。
踏上石子漫成的甬路,穿過一條抄手游廊,并一處垂花門,走到盡頭就是絳云院的正房位置。
此時江瓊坐在東次間的小榻上,手上拿著一本書,神情嫻靜舒適。
碧桃端著茶具從外面進來,先給她斟了一盞熱茶,這才笑著說道:“姑娘,冬橘姐姐讓奴婢問您,她什么時候才能出來當差呢,說是躺了三日,身子骨都躺得發(fā)疼了?!?br>冬橘為救江善而受風寒的事情,府里大小奴才都已有耳聞,陳氏那邊還特地賞了她二十兩銀子,很是有一番風光。
江瓊放下手上的書,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二妹那邊有傳出什么消息么?”
碧桃思索片刻,開口道:“望舒院里安安靜靜的,說是二姑娘來了月信,疼得不行呢,姑娘是擔心二姑娘會懷疑上咱們么?”
她搖了搖頭,放下茶盞說道:“她手上沒有證據(jù),縱使有所懷疑也是無濟于事......冬橘那邊先不急著當差,什么時候望舒院送來謝儀,什么時候再讓她出來。”
碧桃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姑娘的意思了,這是逼著二姑娘向她們低頭呢。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二姑娘一回府,就處處針對您,此次不過是小懲大誡,只望她能夠吸取教訓才好?!?br>余光小心地瞥著姑娘,見她面上似有輕笑,就繼續(xù)說道:“表公子那是什么樣的人物,豈是她能夠肖想的,麻雀還想變鳳凰?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