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念頭紛紛消失,只余下一種。
離開程胤,再也不要回頭。
同一日傍晚,爹爹帶著趙姨娘回府。
那姨娘比我也就大了三歲,是醉月樓的花魁錦瑟。
一向勤儉的爹爹,竟對(duì)她癡迷至深,不惜花費(fèi)兩年的俸祿替她贖身,自認(rèn)是在成就一樁“救風(fēng)塵?!?br> 趙錦瑟回來的時(shí)候乘坐花轎,神氣十足,惹得滿城風(fēng)雨。
她無名無分便要登堂入室,被丫鬟阻攔,搖著團(tuán)扇高聲道:
“老爺寵誰,誰才是這屋里頭的正主子,你可別尊錯(cuò)了主子!”
爹爹心虛地走到娘親面前。
“喚云,我本以為此生于情愛上已經(jīng)無波無瀾,只想守著和你的親人之情,度此余生,可直到看見錦瑟的第一眼,我方知什么是心意動(dòng)?!?br> 娘親的身形明顯晃了晃。
爹爹沉聲道,“我們夫妻數(shù)十載,彼此至情至心,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duì)嗎?”
爹娘的伉儷情深曾傳遍京城,奉為佳話。
誰人不知京中顯貴中,唯有爹爹和程胤片葉不沾身,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他們卻雙雙納妾。
爹爹祈求的眼神,都跟程胤一模一樣。
我擔(dān)憂地望向娘親,可娘親只是嗤之以鼻。
“陸修遠(yuǎn),若我說我此刻紅杏出墻,遇到了人生摯愛,你會(huì)同意我跟他,與你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嗎?”
爹爹愣住了,“胡鬧,你身為人婦,理應(yīng)三從四德,男子與女子豈能一樣?
娘親不慌不忙道:
“既然如此,你既了解我的性子,就知我沈喚云一生潔癖,斷斷不能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看來是我這些年太縱著你了,讓你忘了什么是夫?yàn)槠蘧V!”
爹爹眉頭緊鎖,與娘親不歡而散。
“娘親,爹爹他……”我不知如何開口。
娘親笑道,“前些日子我才知道,要想回到我本來的世界,只要我這具身體死亡就可以?!?br> “囡囡,或許我們都沒有了繼續(xù)留在他們身邊的必要?!?br> 得知了娘親的決定,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外面。
卻不料,正巧看到程胤還未離開,又匆匆來到陸府門前。
原來,是柳聞絮醒來后,又來到后院偏門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