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千金瞪薛凝,“明珠,你妹妹這臉皮還真是厚,無拜帖就敢來侯府,事事都要與你攀比,怪不得自打她回京之后,你都日漸消瘦了?!?br>
陳侍郎的千金也幫腔,“攀比也就罷了,就怕有人愚蠢莽撞,總是鬧出事端害人名聲,蔣小姐可要注意了,別像公主府那日,莫得害了侍女性命。
咱們可要看緊了,別再被牽連出事,連累家族名聲?!?br>
薛明珠幸災(zāi)樂禍,面上卻大度幫著薛凝說話。
“大家別這樣說,凝凝不是故意的,我既然是她的姐姐,我會管好她,不給大家添麻煩的。既然凝凝想來,而且已經(jīng)來了,那煩請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讓她加入吧。
蔣小姐,可以嗎?”
薛明珠十分有禮貌的問了主人家的意思。
蔣小姐瞬間對薛明珠的印象極好,反而對薛凝心中很是不喜。
“既然薛四姑娘這樣說了,我便給她一個臉面吧,但我寧遠(yuǎn)侯府規(guī)矩森嚴(yán),若她無故害人,我可不會饒她?!?br>
其他人紛紛說薛明珠大度有賢良,但對薛凝皆是鄙夷不屑的。
薛明珠上前笑著看她,“凝凝,還不過來?謝過各位寬宏大量。”
薛凝卻沒動,“我入寧遠(yuǎn)侯府,光明正大,又不是沾了你的光,我為何要卑躬屈膝謝其他人?”
薛凝對于薛明珠貼過來,心中有些厭煩,但想到一會兒要見蔣老夫人。
“薛明珠,我上次警告過你,我不屑與你爭,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否則后果自負(fù)?!?br>
薛明珠心中暗喜,巴不得薛凝對她再張狂一些,好讓外人看看,她如何受委屈。
薛明珠一臉難過,“凝凝,你怎么能這般與姐姐說話?快別說氣話了,往日你怎么對我都無所謂,可今日這么多貴人在,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況且,你不是借著我的名義,來的寧遠(yuǎn)侯府,你又怎么可能進(jìn)的來呢?蔣小姐并沒有給你發(fā)請?zhí)?。?br>
薛明珠身邊的那些人,又圍了上來,幫著她說話。
“薛凝,寧遠(yuǎn)侯府可不是你這樣的掃把星能來的,要不是因?yàn)槊髦榻悖l能讓你進(jìn)來?!”
薛凝被一眾人孤立在一邊,柳樹下,柳絮紛飛,她身上的衣裳首飾不及她們的華貴,卻依舊姝色昳麗,美的讓人心生嫉妒。
而在場的一些不發(fā)一言的公子哥們,有的則是盯著薛凝那張臉,多少起了點(diǎn)歪心思。
不由感嘆,要不是薛凝的名聲太差了,他們還真的想要下聘禮娶回家,要是薛尚書的官職差一些,但凡肯委屈嫡女,他們都可以當(dāng)個平妻娶了。
薛凝眸光淡淡掃過眾人,背脊挺直,半點(diǎn)沒有被她們戳穿的怯懦羞愧,明明沒有開口,氣場卻并不輸。
直到一個穿著體面的老嬤嬤走向薛凝,蔣大小姐的臉?biāo)查g變了色,竟然是祖母身邊最看重的嬤嬤!
老嬤嬤雖然笑著,可卻極有威嚴(yán),“薛五姑娘,勞煩你久等了,老夫人特意備好了茶水,邀你品茗,這邊請?!?br>
話落,在場剛剛還嘲笑薛凝的人,臉色驟變,瞬間被打臉。
“有勞嬤嬤了?!?br>
薛凝態(tài)度恭敬,聲音也好聽,讓嬤嬤對她印象不錯,然后將薛凝帶著去了蔣老夫人那里。
等她們走了之后,要說臉色最難看的人,非薛明珠莫屬了。
“明珠,原來薛凝還真不是特意來找你的啊......”
有人覺得丟臉,埋怨道,“薛明珠,既然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讓大家?guī)湍阏f話,又丟了臉面,搞清楚再說嘛......”
薛明珠臉色燦燦,咬了咬唇,心中暗惱,“對不起諸位,都是我誤會凝凝了?!?br>
謝瑩見她委屈,還幫著她說話,“也不能怪明珠姐,都怪薛凝平日總是跟她爭,誰知道薛凝是用了什么旁門左道的手段,進(jìn)來的?”
蔣小姐卻沉聲阻止道,“休要胡言,既然是我祖母請過來的,那便是我寧遠(yuǎn)侯府的貴客,在府中若是再見到薛凝,其他人對她客氣一些,否則便是沒將我放在眼里?!?br>
蔣家高貴的嫡女都這般說了,眾人也紛紛應(yīng)聲答應(yīng)了。
唯有薛明珠心中越發(fā)的不平衡,再聯(lián)想到剛剛一眾公子哥兒看見薛凝時,那驚艷的目光,更讓她心中不忿。
薛明珠暗惱,母親明明沒有答應(yīng)給薛凝拜帖,她又是如何來的寧遠(yuǎn)侯府?
薛明珠跟著眾人看向戲臺子,身邊過來一道身影。
“表妹,這薛凝倒是出落的不錯......”
薛明珠看向眸光中染著邪佞的趙潘,她蹙眉有些嫌棄,不動聲色離遠(yuǎn)一些。
她一向看不上這個表哥,自從父親出事死在流放路上,她被二叔薛有道一家收養(yǎng)之后,她很少再跟以前的表親聯(lián)系,這趙家是最近得了運(yùn)氣,在京中有了點(diǎn)小權(quán)勢。
可趙潘這人,表面君子,實(shí)際上最是好色紈绔,她自然知道。
不過......
趙潘這德性,要是瞧上了薛凝,薛明珠眼前一亮,心中有了算計(jì)。
......
薛凝看向上座,穿著一身華服,金釵環(huán)繞,滿是威嚴(yán)的蔣老夫人。
蔣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薛五姑娘,老身曾欠溫丫頭一個人情債,既然她要我?guī)湍銇磉€,但我便應(yīng)下了。不過我這幾日頭疼,不便見風(fēng)。
如此,一切便等老身壽宴之后,再親自陪你去盧將軍府走一趟,看看謝安那丫頭吧?!?br>
薛凝心中一松,感激道,“謝過老夫人?!?br>
蔣老夫人擺擺手,“罷了,我乏了,待我壽宴那天,溫丫頭若是有空,你隨她一起來吧,稍后我讓人給你送張請?zhí)??!?br>
“是,我會轉(zhuǎn)告姨母。”
薛凝退了出去,接過嬤嬤遞過來的拜帖,這回帶她出府的人,卻是個年輕的丫鬟。
寧遠(yuǎn)侯府雕欄玉砌,薛凝并未多看,可走著走著,丫鬟忽然借口說是掉了東西,要回去找,讓她一個人順著那游廊盡頭,便可出府。
薛凝心中疑惑,卻礙于在侯府,不便說什么,最終謹(jǐn)慎的走在游廊,腳步快些,想要盡快離開。
可是,她一路走到盡頭,卻并沒有出府,反而是走到了外院的假山處。
薛凝透過假山的縫隙,看見了水榭邊上,站著的一道身影,頓時瞳孔一縮,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