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強(qiáng)壓著怒火,“楊姐,陳清寧今天,是不是跟毛小姐起過沖突?”
他這么大火氣,把楊姐嚇一跳,“是起過沖突,不過……”
是毛小姐挑事在先。
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陸淮氣勢洶洶,直接殺回家,“果然是這樣!她就不能安分一點(diǎn),哪怕安分一天?!”
“壞了!他好像誤會了什么?”
楊姐感覺要出大事,“他這興師問罪的架勢,陳清寧不會出事吧?”
“肯定是毛小姐告狀了!她惡人先告狀,又會裝病,陳清寧哪里斗得過她,肯定是要吃虧的!”
這下,陳清寧要完蛋了!
屋里的陳清寧,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正在給吃得香噴噴的小陸棉擦嘴巴,抬眼就看到陸淮陰著臉,在門口直勾勾看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似乎在強(qiáng)壓著怒火。
怎么每次見他,都跟吃了火藥似的?
陳清寧一頭霧水,但還是好聲好氣給他準(zhǔn)備了碗筷,“你回來得正好,吃過飯了嗎?我做了燒鴨,要不要吃點(diǎn)?”
她反正是要吃的。
忙活了大半天,然后又是照顧孩子,又是待客的,這會兒才閑下來,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
她快餓死了。
小陸棉專門給她陸爸爸留了鴨腿,脆生生道:“陸爸爸,燒鴨腿好吃,好多肉肉!”
一屋子的飯香,撲面而來,小女兒奶聲奶氣的聲音,聽得人心更軟,還有新娶的媳婦,也坐在他女兒身邊,溫柔地給女兒喂飯。
一切的一切,溫馨又美好。
陸淮已經(jīng)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溫馨的感覺了。
進(jìn)門時一肚子火,這會兒硬生生消了大半。
但陳清寧鬧出的幺蛾子,沒那么容易翻篇!
陳清寧還是好聲好氣的,“有什么事,吃完飯?jiān)僬f,再不吃,燒鴨要涼了?!?br>
這就是她做的燒鴨?
陸淮這才把視線,落到飯桌上了,然后吃了一驚。
之前就知道她廚藝不錯,萬萬沒想到,她還會做這么高檔的菜色。
燒鴨這東西,他只聽別人說過,說在京城有一道名菜,叫京城烤鴨,風(fēng)味那叫一個頂級美食,吃過不忘。
曾經(jīng)出差時,他吃過一回,就再沒有吃過比這更好吃的。
然而,面前的燒鴨,他只是吃了一口,眼睛就瞪大了。
難怪嫂子們夸成那樣,這燒鴨確實(shí)好吃。
比他吃過的京城烤鴨還好吃!
陸淮顧不上問罪了,一頓狼吞虎咽,恨不得連骨頭都吃干凈。
吃完才發(fā)現(xiàn),陳清寧在看著他,一臉震驚的表情,仿佛他是餓死鬼投胎,這輩子都沒吃過飽飯。
陸淮頓時有點(diǎn)尷尬,然后,那股火氣又上來了。
不要以為,做好吃的討好他,她做的惡事,就可以一筆勾銷!
他“啪”的一聲,重重放下筷子,“陳清寧,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哈?”
她就做了個燒鴨,還請大伙兒一起吃,這也有錯?
陸淮見狀,更覺得她冥頑不靈,毫無悔過之心,頓時臉色更難看,“曉麗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你把她氣到暈倒,還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說是我氣暈倒的,就是我氣的?”
“你還狡辯?”
看來不給她立點(diǎn)規(guī)矩,教她好好做人,這個家以后就沒法安寧了。
陸淮聲色俱厲,“我問過楊姐,她說你今天跟曉麗起了沖突,音音也說你對她動手了,還說你嫉妒心強(qiáng),看不慣曉麗對孩子們好,不許棉棉要曉麗送的洋娃娃!”
陸音才7歲,懂什么嫉妒,百分百是毛曉麗教唆她說的。
為了誣陷她,連小孩子都利用,太卑鄙了!
“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僅憑三兩個人,三言兩語,你就定我的罪?”
陳清寧強(qiáng)忍怒火。
沒做過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會認(rèn),做過的,她也敢承認(rèn)。
“我是跟毛曉麗起了沖突,但毛曉麗有告訴你,到底是為什么嗎?每次你一回來,劈頭蓋臉就把我當(dāng)罪犯審問,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之前她替嫁,不受待見,也就罷了。
如今已經(jīng)領(lǐng)證,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他為了外頭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質(zhì)問她,把她當(dāng)什么了?
“既然你對毛曉麗深信不疑,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說完沒再看他一眼,迅速收拾了碗筷,就回自己房間。
這是她第一次,直接對他甩臉色。
委屈多少有一點(diǎn),但陳清寧從來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迅速把這股委屈給壓了下去。
然后,拿起紙筆,開始計(jì)算做燒鴨生意的各項(xiàng)支出和收益。
買了3只鴨和配料,錢花的差不多了,今天鴨子也用掉了一只,還剩下2只用來擺攤,試探市場接受度。
那么,去哪兒擺攤,目標(biāo)客戶是哪些,消費(fèi)能力怎么樣,燒鴨怎么定價,這些問題,是該好好考慮了。
“啊啊啊……煩死了!”
都怪陸淮!
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家伙!
陳清寧越想越氣,根本靜不下心思考。
陸淮在客廳,也很煩躁。
他時不時往她房間的方向瞅,可看了半天,陳清寧房間門安靜如雞,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
是他說話太重了,傷了她的心,她還躲在房間里哭?
可她都把曉麗氣暈倒了,他說她兩句重話都不行嗎?
陸淮正襟危坐,實(shí)則內(nèi)心慌得一逼。
既覺得自己有理,又忍不住有一丟丟愧疚,可讓他先低頭,去跟陳清寧道歉,他又拉不下臉。
人人都說他娶了個悍婦,名聲都傳到養(yǎng)雞場了,害他整天被調(diào)侃,所以今天,他必須好好治一治陳清寧的威風(fēng),省得她一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以后日子還怎么過?
所以他沒錯!
對!
他一點(diǎn)都沒錯!
“陸哥,你跟媳婦吵架啦?”
楊姐不放心,終于沒忍住過來,小聲說:“你媳婦心里也委屈,你一個大男人,讓讓她,哄哄她就好了,我看她不像那么不講理的人?!?br>
陸淮劍眉一豎。
在是非黑白面前,他不會袒護(hù)任何人。
“她先欺負(fù)人的,她還有理了?”
“她先欺負(fù)人?陸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