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日前蘅哥兒曾回來一趟,也不知是怎的,竟惹了妹妹不喜,還曾為此挨過一頓鞭刑?”
言卿想起江斯蘅那件滲血的黑衣,想起那些曾沾在自己手上的血跡。
她眉心輕擰,旋即問:“所以您這趟過來,是想為蘅哥兒出頭?”
孫娘子一怔,而后又是一笑,“想來妹妹應當知曉,蘅哥兒這幾年一直在為我那赤牙錢莊做事,他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實在是不忍他受那些皮肉苦,這才想來勸說一番,還請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往后對他善待著些?!?br>言卿:“?”
突然那眼神子就有點奇怪了。
她不禁重新審視這位孫娘子。
而一旁,那脆皮兒少年江雪翎一聽孫娘子這話,唰地一下,頃刻之間就變了臉色。
他猛地看向言卿,心中也滿是不安,不知不覺,一行冷汗已經順著少年的面龐流淌而下。
言卿古怪一笑,突然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而后一步上前,“您這人還真是挺有意思呢。”
孫娘子微微揚眉,“不知此話何來?”
言卿笑得越發(fā)古怪,“這左一個蘅哥兒,右一個蘅哥兒,乍一聽,好像您全是在為蘅哥兒著想,全是在為蘅哥兒考慮,可我怎么覺得,你是沒安好心呢?”
孫娘子不禁一愣,
而言卿已長吁口氣,她身形一晃,斜倚在自家墻壁上。
“您今日來此應當提前打聽過,知曉我是什么性格,又到底是什么脾氣。”
“不提別的,就你剛才那些話,一旦落入我耳中,蘅哥兒他怕是不死也得殘?!?br>“難道在你們這些人看來,我當真就長了一副蠢人樣兒,就那么好忽悠?”
言卿又忍不住笑了,原主那脾氣狗見了都得直搖頭,沒事都能搞出一點事情來。
她哪怕并未繼承原主的回憶,但也從些許細節(jié)推測得出,那就是一個人渣,渣女,而且還是個家暴犯!
脾氣不好,又兇又惡,好比江雪翎、江斯蘅,這哥倆身上那些傷,十有八九全是原主干的。
就這么一個人,乍一聽,別的女人竟然親親熱熱地管自家夫君叫“蘅哥兒”,還一口一個不忍,甚至貼臉開大,說什么讓她看在她的面子上,往后對蘅哥兒善待些?
呵,言卿敢打賭,倘若原主還活著,倘若今日在這里的人是原主,善待?
不抽死蘅哥兒就算不錯了!不弄死那個江老四都算她輸!
而這孫娘子顯然明知原主是什么性情,卻還是故意弄了這一出兒,又能是什么好心?
“您也算讓我大開眼界了,”這相當于老公單位的大領導來竄門子,結果這大領導竟然是個老小三,這老小三在她跟前兒含沙射影,但其實并不是為了橫刀奪愛,而是為了激怒她,拾掇她親手弒夫。
反轉,太反轉了。
言卿又呵呵一聲,“話不投機半句多,您慢走,寒舍簡陋,恕不招待了。”
孫娘子神色一凝,本是一副溫柔模樣,但此刻那份溫柔淡了淡,眉眼間溢出幾分凌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