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錚不顧身上疼痛,嘶聲開口:“太后疼愛長公主是真,長公主若聽信他人讒言,未免讓人覺得寒心……”
“楚公子覺得搬出曾經(jīng)那份情誼,就能讓長公主心軟?”鳳搖光冷冷睥睨著他,嘲弄地勾起唇角,“那個老婆娘對殿下好,都是為了助她的兒子登基,然而一朝問鼎帝位,就開始忌憚長公主兵權(quán)在手,妄想過河拆橋,可他們未免太著急了些?!?br>但凡他們再等上一年半載,或許長公主就真的沒了反抗之力。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殿下?!蹦珓C押著一個人走來,松手把他放開時,那人自然而然摔在地上,渾身傷痕累累,“這人是在楚家長子楚元錚的屋子里發(fā)現(xiàn)的?!?br>楚元錚轉(zhuǎn)頭望去,隨即瞳眸驟縮,厲聲道:“這是楚家的一個奴仆,他犯了錯,被我教訓(xùn)罷了——”
“閉嘴。”鳳搖光呵斥一聲,有些不耐地命令,“把他的嘴堵上。”
有手下聽到命令,直接從楚元錚身上割下一片衣角塞到他嘴里,楚元錚激烈地?fù)u頭,試圖反抗。
可他那點力氣在訓(xùn)練有素的精兵面前無異于蚍蜉撼樹,轉(zhuǎn)眼就被人堵住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晏東凰沒理會楚元錚的反應(yīng),目光遠(yuǎn)遠(yuǎn)落在那個男子身上:“帶進(jìn)來?!?br>墨凜把人扶起,半扶半拖著把人帶進(jìn)廳里,松開手,那人軟軟地跪了下來,低垂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晏東凰看著這個一身傷痕的男子身上:“抬起頭?!?br>男子緩緩撐起身子,動作艱難滯澀,伴隨著輕微的鎖鏈摩擦聲響起。
晏東凰順著聲音看去,才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竟然戴著金色的鏈子,不是尋常懲罰犯人所用的笨重鐐銬,而是一條精致而小巧的金色鏈子,但足以讓人行動不便。
晏東凰瞇眼,視線落在他臉上時,才發(fā)現(xiàn)此人竟是如此年輕,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身姿高挑卻清瘦,有種風(fēng)一吹就跑的羸弱。
那張臉很漂亮,漂亮得不似男子。
凌亂的發(fā)絲垂落下來,像是長久不見陽光的膚色蒼白而病態(tài),襯著身上累累鞭痕,幾乎一眼就讓人聯(lián)想到了某種見不得人的嗜好。
晏東凰神色淡漠:“你叫什么名字?”
“明珠?!?br>“明珠?”鳳搖光眉頭微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的面容和身體,“你眼下這副樣子,看起來跟明珠完全不搭邊?!?br>男子年紀(jì)很輕,處境一眼看得出凄慘,但不知是心態(tài)好還是早已絕望,聞言只是木然道:“大公子說我是他的明珠,所以取名為明珠?!?br>鳳搖光皺眉:“那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忘了。”
“長公主!長公主!”廳外一個女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他姓楚,是尚書大人的兒子,可他從小到大一直被視為奴仆,求長公主饒過他,他什么都沒做過,生下來就被磋磨……長公主,賤婦給您磕頭了,求求您放過他!”
楚夫人臉色大變,她轉(zhuǎn)頭怒道:“你這個賤人閉嘴!”
晏東凰抬眼朝外看去。
“閑著也是閑著?!彼Z氣淡淡,“搖光,把那個說話的女子帶進(jìn)來。”
鳳搖光領(lǐng)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他帶著一個婦人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