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神色倒是淡然:“若真是如此,現(xiàn)下就不應(yīng)該是叫人喚你我過去,而是應(yīng)該叫人壓著你我去?!?br>蘇容嬋不置可否,只嗤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拐過廊角,淡青色衣角落入眼中,隨著腳步聲慢慢靠近,裴涿邂清冷的聲音響起:“夫人?”
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他獨有的不怒自威在其中,只是往日里雙眸似疏離入寒潭內(nèi)的冰巖,現(xiàn)下竟有了幾分冰雪消融的意味。
這一聲熟悉的夫人叫蘇容妘身子控制不住一顫,昨夜種種盡數(shù)從腦中重新翻涌出來,她下意識就想要逃離,趁著拐彎的功夫忙躲下去,只留嫡妹一人來面對他。
蘇容嬋滿意她的識趣,只拿捏著溫柔端方的笑緩步上前:“夫君昨夜睡得可安好?”
“嗯?!迸徜缅饪粗?,喉結(jié)輕動了一下。
他還記得,昨夜他的夫人疲憊不已,最后的時候手臂環(huán)在他脖頸的力氣都沒有,只剩下細細的呻吟在他耳邊勾纏。
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面前人耳垂上,卻是叫他眉心一動。
腦中思緒一瞬的冗雜,他記得,夫人是極為受不住他捏揉這里的。
他怎么記得,昨夜的手感是圓潤軟糯的,怎得現(xiàn)下看起來,夫人的耳垂卻是薄且尖的?
裴涿邂朝著夫人行了兩步,心隨意動,下意識便要抬手去撫他昨夜揉捻過的那處。
只是他骨節(jié)分明的指還沒觸到他的夫人,便在夫人眼眸之中看到一瞬驚慌,忙向后退一步避開他。
蘇容嬋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僅僅一瞬便又重新恢復(fù)到了溫婉端莊的模樣,稍稍低下頭,好似羞紅了臉般:“夫君,青天白日的,您這是做什么?!?br>這叫她的躲避在裴涿邂眼里變成了因昨夜親密后的羞赧,而這細微的奇怪,也一同被腦海中翻涌上的旖旎回憶遮掩了過去。
裴涿邂指尖微動,因未曾觸及那一處的柔軟而覺得空空的,但還是守禮地收了回來。
“沒事。”他聲音又恢復(fù)成了素日里的沉穩(wěn),“你平日在家中無事,多去陪陪長姐也好?!?br>蘇容嬋微微俯身,應(yīng)了聲是。
裴涿邂是個寡言之人,囑咐這一句已是難得,只是跨步向外走著,卻見旁邊廊角似有人在。
他警覺側(cè)目,正瞧見他夫人的姐姐側(cè)身立在那,其后梨花開的正好,正落下一朵在她發(fā)髻,分明是同他夫人很相似的容貌,卻偏生更為嬌艷奪目。
只是在他意識到自己視線一瞬的游離后,他眉頭微微蹙起:“蘇大姑娘鬼鬼祟祟躲在此處,所為何事?”
冷不丁被點到了名,蘇容妘心下沉了沉,卻只能回過身來,盡可能叫面上如古井無波般對他施禮,只是腦中突然想起昨夜他說的那些話,怕他又生出什么自以為是的心思,以為自己要勾引他,便是連一抹笑也不露。
“借住已是叨擾,我這身份,更要同妹夫避嫌才是?!?br>裴涿邂沒聽出她的話里有話,反倒是覺得自己昨夜的話,他的夫人聽進去了,規(guī)勸了這位庶姐。
心里倒是滿意了些,也打算給夫人些面子,不再管她,直接走出長廊去。
蘇容嬋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zhuǎn),眼看著人一走,庶姐緊攥的手便松了開,她用帕子掩唇輕笑出聲。
“姐姐還會怵他?莫不是昨夜真的被折騰狠了。”
蘇容嬋心念一動,想起方才裴涿邂的動作,指尖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耳垂,而后又去看了庶姐的,瞧著確實有些異樣的薄紅。
想著二人昨晚許是做了什么更為荒唐的事,連帶著自己的耳垂在青天白日的也要遭男人的覬覦,她忍不住心里一陣陣翻騰起惡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