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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被一陣呻吟聲吵醒。

睜眼望去,老婆和自己在床上親熱。

自己,那我?

我向下看去,渾身黑毛,利爪傍身。

“我”向我望來,橙黃眸子彎曲似邪。

我無名之火灼上心頭,利爪劃過,頭顱飛射。

鮮血噴涌,尖叫繞耳。

我感覺...勘暢淋漓,露出邪笑。

01

“鄭龍,快...快點(diǎn)?!?br>
這是我心腹刺痛的第三個月,妻子越發(fā)妖嬈,在床上異常興奮。

木床帶著床墊咯吱作響,月光鋪在妻子凹凸有致的軀體上,白嫩的皮膚香汗淋漓。

我的視線隨著兩團(tuán)飽滿之物晃動,逐漸迷離。

“嗎哦~嗚~”

冰涼的舌頭在身下滑動,微微刺痛浮現(xiàn)于身。

突來傳來“嘎嘎”的叫聲,刺耳又難聽,莫名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無名的暴躁之情涌上心頭。“什么東西,敢打擾老子的興志!”

“別管...別管啦?!逼拮游⑽⒋ⅰ?br>
可心頭怒意像是野火燒盡我的理智,我扯開窗簾,窗外槐樹布滿烏鴉,轉(zhuǎn)動的獸眼戲謔又貪婪。

我宛若在冬天被冰水襲身,冷顫直竄顱頂。

一道黑影襲來。

咚!

一只黑貓撞在窗戶,冰冷灰白的眼眸,死死盯著我,眸中帶著四分怒意,三分痛苦,二分絕望,和一分恨意,復(fù)雜的神情宛若真人,令人不寒而栗。

我嚇得倒退兩步倒在床上。

02

“媽的,今天我非弄死這畜生!”

妻子將我的手指嘬在嘴里,含糊的說道:“別管啦...殺貓不吉利的。”

“你個小妖精?!蔽姨針屢?,可心腹忽的傳來絞痛,像是有什么在啃噬,我面露痛苦,捂住胸口,妻子急忙翻起床頭藥物,一股腥臭苦澀之氣竄進(jìn)鼻腔,我忍著惡心吞服而下。

疼痛立減,這藥是村頭一老婆子開的,常年穿著一灰白布衣長袍,聽說這老婆子以前是赤腳醫(yī)生,走不動了,就在村頭安了家。

“媽的,真晦氣!”我看向窗外,一樹的烏鴉已消失不見...一種詭異之感浮上心頭。

妻子從背后伸出玉藕般的小臂,輕輕環(huán)住我的脖頸,細(xì)膩的皮膚帶著淡淡的涼意貼在身后,沁入心扉。

“別生氣了,小心身體,早點(diǎn)休息吧,明天再去容婆那里看一下?!逼拮拥拿颐抑糇屛一杌栌?。

我躺倒在柔軟的玉腿之上,進(jìn)入夢鄉(xiāng)。

03

清晨炒蛋的香味兒,喚醒睡眼迷離的我,迷迷糊糊之下走到廚房,把炒蛋放進(jìn)嘴中咀嚼。

“住手!放下!”憤怒的呵斥聲如同驚雷在我耳邊響起!平時溫柔嫵媚的妻子,面色陰沉,眼神兇狠,急沖而來,一把打掉我手中的炒蛋。

“不就是一個炒蛋嘛?”

妻子神情冷漠靜靜的盯著我,隨后一言不發(fā),將炒蛋供奉給廚房角落一個蓋著紅布的神像,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一頭粗一頭細(xì)紅布卷兒。

“這是我們家鄉(xiāng)的毛兒神,你沖撞了它。”妻子嚴(yán)肅的說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這妻子貌美賢惠,只有一個缺點(diǎn)就是有點(diǎn)迷信,不過誰沒有缺點(diǎn)呢。

毛兒神,大概是妻子家鄉(xiāng)什么地方野神吧,我搖搖頭。

04

離開家中,溫?zé)岬年柟鉃⒃谥苌?,胸腔的刺痛感微微減輕,我眉間的陰郁之色也散去不少。

醫(yī)院也去了,藥也吃了,但病卻越來越嚴(yán)重,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也不懂,既然容婆的藥有效,雖然貴,可那是買命錢啊。

想到這里,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容婆住的地方離村子頗遠(yuǎn),也許是老人家不喜歡吵鬧?不過每次去都不得不吐槽一句,真的是太偏了。

不在車道上,每次去都要走半個鐘,對于我這樣的懶人而言,簡直是折磨,有這時間在家摟著媳婦多好。

隨著胡思亂想,我離容婆家也越來越近。

直到看見一個頗為豪華的鄉(xiāng)村雙層小別墅,嘖,有錢啊,不過比不上我就是了。

我來到門口扯開嗓子喊道:“容婆!在家嗎?我是鄭龍,又來買藥啦?!痹谠睾傲巳灞?,我有些氣喘,媽的,這病真要命。

“哎...別喊啦...?!币坏镭E的身影從屋內(nèi)浮現(xiàn),身上披著泛黃的兜帽布衣,隱隱露出的下巴布滿皺紋,拄著拐杖出現(xiàn)在別墅門口。

“進(jìn)來吧,?!比萜诺穆曇魩е夏耆霜?dú)有的滄桑,但頗為尖利,聽久了總讓人煩躁不安,但還好,我取個藥就走。

05

別墅內(nèi)部頗為陰暗,門窗都掛著窗簾,大白天一些地方還開著燈,但亮度比那種床頭夜燈還差一點(diǎn)。

容婆帶著我走進(jìn)屋內(nèi)取藥,路過個別房間還能聞到一股霉味兒,按理說這種環(huán)境不長霉菌老天都不答應(yīng),但別說,地面墻壁干干凈凈也不知道容婆怎么打掃的。

“這是你的藥?!比萜艑⒁话门Fぜ埣埌傻乃姆綁K兒的中藥擺在桌上。

我剛掏出票子,容婆枯槁的手突然神來,抓住我的手腕,兜帽微微抬起,露出泛黃的眼珠,盯著我的眉間,眸中閃過一絲兇光。

我被瞅的有些發(fā)毛,正想抽回手。

“算了,我不收死人的錢?!比萜艙u了搖頭低聲說道。

死人?我眉頭一挑,這老婆子會不會說話,別以為會點(diǎn)醫(yī)術(shù)就想框我。

“容婆,大白天的說話怎么這么不吉利,您是不是年紀(jì)大了,看錯人了,我是鄭龍胸痛的那個。”我有些不滿的說道。

“呵,毛鬼神都住家里了,還能活多久?!比萜抛旖窍袷翘?,露出嗤笑。

06

我聽著這熟悉的名字,臉色一沉。

毛鬼神?毛兒神?莫非是我老婆祭祀的那個東西?

可我老婆干嘛害我啊。

“信不信由你,老婆子也懶得管,不過,你以后就別來了,我可不敢沾染那家伙?!比萜抛焐险f著不情愿,可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重新擺上笑臉,又掏出幾張票子,和剛才的錢一塊兒遞了過去。

容婆伸手接過,揣進(jìn)袖中,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不緊不慢的說道。

“毛鬼神啊,吃的祭祀是人的精氣,想要擺脫毛鬼神,不僅要停止祭祀,還要燒了祂披著的紅布,沒了紅布就沒了容身之處,自然就離開了?!比萜耪f完看我還呆在原地,擺了擺手?!斑€呆著干什么,還不走。”

見我思索著離開,容婆在身后盯著我,許久,嘴角泛起弧度,低聲念叨著。

“快了,快了?!?br>
07

我有些恍惚拿著中藥走出門外,滿腦子都在想武大郎的故事,難道我老婆要效仿潘金蓮,可哪來的西門慶?。?br>
難道我被這貪財?shù)睦掀抛炙A??可我又想起昨晚窗外的烏鴉和那滲人的黑貓,忍不住在太陽底下打了個寒顫。

可真把那神像搞了,就憑老婆對那東西的重視程度,今年我可能都要跪著榴蓮睡地板了。

走著走著,我來到一個破舊宅邸門前,我臉色一邊,就要離開。

一個滿頭凌亂白發(fā),表情瘋癲的,身上穿著破舊中山裝的老頭沖出門外,一眼看向我,原本無神的雙眸,透出一絲瘋狂,揮舞著雙手直沖我而來。

臥槽,怎么碰見他了!

眼前這位老人原名張陽,在村內(nèi)也算是有名,聽說原本是富貴人家,可后來不是為何家道中落,年紀(jì)輕輕時就瘋了,因?yàn)榀傃辕傉Z瘋行,成天說些不吉利的話,神神叨叨的后來大家都叫他張三瘋。

不過還好,從不傷人。村內(nèi)不少人家父輩也曾受過其家族恩惠,所以哪怕一家人只剩個瘋子,在村子接濟(jì)下,也活的蠻好,不過隨著村內(nèi)老一輩人相繼去世,這老瘋子的生活也漸漸拮據(jù),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過今天他這是怎么了?

08

我還沒回過神,張三瘋雙手扣住我的手臂,喘著腥臭的口氣,不可置信的瞪著我的胸口,雙眸盡是瘋狂之色。

我身體緊繃,齜牙咧嘴,顫顫巍巍打著招呼:“張...張老爺子?”生怕惹惱了他,他以前是不傷人,可萬一我就是第一個倒霉蛋呢。

“貓鬼!貓鬼!”張三瘋大聲的嚎叫道!聲音凄慘又尖利,聽得我頭皮發(fā)麻。

“張老爺子,你冷靜點(diǎn)!”我忍不住大聲吼道,身體扭動掙扎,可面前的老頭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宛若鐵鉗,將我死死定在原地。

周圍村民聽到他的嚎叫聲,紛紛扭頭,好奇的瞅過來,讓我越發(fā)窘迫。

雙臂一松,我心中一喜,老瘋子回神了?

只聽刺啦一聲,張三瘋撕開我的上衣,我的整個胸膛腹部展露在空氣中,胡須刮在我的胸膛傳來一陣刺痛,我先是一愣,低頭看去,張三瘋緊貼我的胸前,細(xì)細(xì)觀察。

我只感覺血液直沖顱頂,臉上臊得慌。

臥槽,老子被一老頭猥褻了?

“是貓鬼!是貓鬼??!胸腹暗淡,膚紋似貓如鬼,心腹刺痛,黑貓索命,噬臟奪財,死于非命!噬臟奪財,死于非命!”張三瘋又哭又笑,神色噬人。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露出驚恐之色,這老頭在說什么?心腹刺痛,黑貓索命,噬臟奪財,、死于非命!

我宛若回到昨日之夜,黑貓那貪婪地眼神,是要吃了我啊!

“噶!”半空中忽的傳來一聲鴉叫。

心腹間的痛苦襲來,讓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 蔽彝纯嗟暮拷衅饋?,藥!我得吃藥!

我一把推開張三瘋,來不及收拾衣物,踉踉蹌蹌朝家中趕去,這次劇痛分外折磨,心腹之間像是有什么東西一點(diǎn)點(diǎn)將我臟器磨碎,我雙眼發(fā)暈,瞥向胸口,似有黑氣盤旋,化為貓影。

09

“咕咚咕咚咕咚”

我在廚房將藥倒入杯中,打開自來水沖服,一飲而盡,疼痛感漸漸消失,我癱倒在墻邊,喘著粗氣。

“咳咳咳咳”我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腥臭液體伴著鐵銹味兒充斥我腔,隨后噴吐在手心,滴噠,滴噠,一抹暗紅映入眼簾。

我...我吐血了?!

我的大腦轟鳴一片空白,難道...難道我真的要死了???

我驚慌的站起,瘋狂的沖洗掌心,口腔,可心中的慌亂越發(fā)肆虐,我抬起顫抖的雙手,雙眼緊閉,我沒事的,我一定會沒事的,好好吃藥,我就會好的。

可容婆的提醒,張三豐的嚎叫,讓我的心緒宛如亂麻。

該死!該死!該死!我一下下錘在墻壁的玻璃上...

毛兒神,毛鬼神,貓鬼...幾個陌生的詞語在我腦中不停地盤旋。

我該怎么辦!?

“老公?”妻子詫異的呼聲從門口傳來“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我緩緩扯出一絲苦笑,傾訴的欲望涌上喉嚨,可扭頭看到廚房角落蓋著的紅布神像,如梗在喉,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只能靜靜的看著美艷的妻子,吐出一句“沒什么...”

妻子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拿出鮮紅欲滴的草莓,先從里面挑出幾個賣相最好的,放到盤子中,供奉給角落的毛兒神。

以前看著妻子供奉我還能笑著打趣一番,可今天看著妻子供奉,我的背上仿佛壓上了一座大山,透不過氣,喊不出來。

我認(rèn)真打量著妻子,她真的會想殺了我嗎?

這毛兒神,到底是什么,毛鬼神?

難道因?yàn)槲移綍r打趣妻子的供奉行為,所以毛鬼神給我下了貓鬼?

突然手機(jī)鈴聲響起,我的思緒被打斷,我抬起手機(jī),接通電話。

“鄭哥,寇席回來了,晚上一塊兒吃頓飯唄?!笔煜さ穆曇魪亩鷻C(jī)中傳來,是我發(fā)小,說起來寇席父母就是受到張三瘋的影響才搬出村子,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好,說個地方嗎,我一定到!”

我回頭堆老婆說道:“老婆,我跟朋友出去吃個飯,晚上回來可能會晚點(diǎn),給我留個門?!?br>
10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開始侃天侃地。

我裝作訴苦。

“哎,今天我被那張三瘋纏上了,他嘴里不停地喊著貓鬼,貓鬼,絕了?!蔽覍⒕票糜谧烨?,眼睛悄悄瞥向寇席。

寇席沉思片刻,說道。

“說起來,張老爺子以前不是這樣,他父親是某天突然心腹刺痛,半年后便一命嗚呼,隨后家道中落,張老爺子不知為何也瘋了,在那段時間我有一次路過父親和爺爺?shù)臅?,有聽他們說道張老爺子家似乎是惹上了什么邪祟.....后來張老爺子的父親去世,聽我媽說,內(nèi)臟活生生被什么東西啃噬得一干二凈...”說完,寇席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

我雙手?jǐn)€緊,塑料酒杯被捏的變形,酒液順著手掌流下,但我絲毫未覺。

心腹刺痛,內(nèi)臟被啃噬的一干二凈...我...我難道真的惹上了什么邪祟。

“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晚上去找張老爺子可能會比較好?!笨芟痪o不慢的加了一句。

聽到這句,我猛的抬頭,眸中生出希翼。

“咦,你別說了!大晚上的!而且誰沒事大半夜去找一個老瘋子啊”另一位發(fā)小擺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樣子?!昂染?,喝酒。”

我表面應(yīng)和,散場后,寇席掠過我的身旁,像是在自言自語?!傲璩績牲c(diǎn)?!?br>
11

凌晨兩點(diǎn)我偷偷摸進(jìn)張三瘋的古宅,踏入宅門一陣陰風(fēng)襲過,年久失修的木門在瓦墻的倒影中咔咔作響,順著影壁來到垂花門前,輕輕叩門。

咚咚咚。

“張老爺子,我是鄭龍...”

反復(fù)試了幾次后,無人回應(yīng),我正想離開。

嘎吱,一聲垂花門應(yīng)聲自開。

詭異的情形,讓人不由得膽寒,忍不住退卻。

我左手撫胸,咬咬牙向前邁去。

跨入宅邸,陰風(fēng)自停。

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枯槁槐樹,枝丫張牙舞爪,在月光的倒映下,似是要將人一把抓起。槐樹旁是一口布滿青苔的石井,一根粗繩垂入其中,微微晃動。

廂房之中似有黑影蠕動,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呢喃聲,我甩了甩頭,眼前出現(xiàn)重影,恍惚間看見丫鬟仆從吊死于槐樹上,舌頭垂于胸前舔舐著空蕩蕩的胸腹,似是察覺到有外人,慘白的肉舌激射而來,緊緊纏繞我的脖頸,順著臉頰撬開我緊閉的嘴巴。

滑嫩冰涼的觸感順著我的食道蔓延,我的軀體漸漸冰冷,忽的肉舌像是被什么刺激,瘋狂抖動,嘣的一聲,肉舌在腹腔斷裂,瘋一樣的逃出腔內(nèi)。

一股反嘔感從胃部襲來,兩只腐爛的貓爪從喉嚨彈出,肉掌裂開一道口子,細(xì)小的觸須在空中發(fā)出惱怒的嘶鳴。

貓爪死死扒住我的嘴巴,向兩邊撕裂,觸須打在臉上,發(fā)出霹靂啪啦的聲響,我的嘴巴像是被撐緩緩撐開的雨傘,越張越大,嘴角的撕裂感刺激著神經(jīng),讓我眼中帶淚,目光震顫。

忽的貓爪縮回,我腹中傳來低沉的嘶吼,隱隱帶著些許恐懼。

“畜生!”一只手從旁伸出,拍向我的腹部,喵嗚!一聲尖利的貓叫穿過皮肉響徹院內(nèi),令我汗毛聳立,渾身發(fā)顫。

扭頭看去,是張老爺子!

可不容我細(xì)想,腹部傳來一陣溫?zé)嶂校怪邪Q輾轉(zhuǎn)不絕,一只貓爪從喉間升起,干澀堅硬的雜毛在食道剮蹭。

“嗚嗚嗚?!蔽夜蛟谠匕l(fā)出無助的痛嗚

“哼!”張老爺子大手一揮,直伸我腔內(nèi)。

兩指擒住貓爪。

嘣!

貓肢被活生生扯下,在地下翻滾掙扎,就像是跳上岸的鯉魚。

“噶!”遠(yuǎn)處傳來烏鴉的鳴叫。

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就往里屋拖拽,我剛要掙脫,發(fā)現(xiàn)竟是張老爺子!此時的他目光凝沉,面色嚴(yán)肅,哪有白天半點(diǎn)瘋癲之色。

“張老爺子?”

“別問!快來!”

我被拉入正房,一縷黑絲自上而下,垂至耳邊,弄得我臉癢癢,撓了兩下,剛要抬頭,張老爺子一只手死死壓住我的顱頂。

“別看!跪下磕頭!”

我不敢違抗,兩腿一跨,跪在堂前蒲團(tuán),咚咚咚的磕頭,張老爺子不發(fā)話,我亦不敢停下,直至頭暈?zāi)垦!?br>
“好了?!?br>
張老爺子,單手將我提起,就像是提起一只雞仔。

我恍惚間抬頭望去,天花板布滿蠕動的黑發(fā),宛若細(xì)蛇又似蠕蟲,一陣惡寒,剛才貼在我臉上的是這個?!雞皮疙瘩從臂間升起。

我指著天花板,心中大駭,顫顫巍巍地問道

“張老爺子,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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