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從縫隙中摸到自己的包,拉開拉鏈,抓出一疊照片資料,舉在自己和裴寒繹之間。
“霄爺好好看一看,看看這些都是什么?”
“七年前,你就和殷柔晴在秋毫頂樓幽會,這是你們相擁在一起的照片……”
“這是你參加她生日宴會,和她摟摟抱抱的照片……”
……
“還有這個,對,就是上周,你們在會所外面卿卿我我。”
“你們?nèi)urelove選鉆戒,當(dāng)天下午殷柔晴就官宣,別說什么給她爺爺沖喜,就算只是做戲,也是你默許的……”
“裴寒繹,我今天把這些擺在你面前,就是告訴你,我不傻,也不賤,不想再當(dāng)你們之間的絆腳石,我放你自由!”
說出這些話,沈憶安覺得胸腔里積壓了這么多年的郁氣在漸漸消散。
然而說到下一句,她依然哽咽,
“也請你,念在我父母當(dāng)年……念在我媽媽當(dāng)年為了你,從秋毫頂樓……”
沈憶安努力咽下所有的痛,渾身發(fā)抖,
“……裴寒繹,放過我吧?!?br>
她松開了手,那些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帶著鋒利邊緣的雪花,落滿一地。
擺在最上面的,赫然,是那張七年前,裴寒繹和殷柔晴在秋毫頂樓相擁的畫面。
他們可以在這世上任何地方定情,可以相擁可以親吻可以互許終身。
可為什么是秋毫?
為什么是那個沈憶安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地方?
十三年前的秋毫,是一段她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記憶,是她腦海中最肆意的痛點。
但裴寒繹那么殘忍,戲弄她輕蔑她至此。
他有什么資格,不允許她為他們的關(guān)系,親手畫上句號?
這段感情,始于她沒有自知之明的糾纏,也該由她來痛下決心終結(jié)。
然而下一秒。
裴寒繹突然抬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臉頰,把她的下頜骨都捏到生疼。
“怎么?”他不怒反笑,“你都可以和俞子舜明修棧道,我又怎么不能多一個殷柔晴?這么幾年,你也在江家占著我未婚妻的名頭,讓她受夠了你的欺壓,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沈憶安疼得淚花要濺出來,但她竟然努力笑出聲,“我很滿足,和你分手,沒什么不滿足的。”
她不想解釋了……
不想再一遍一遍的解釋,她和俞子舜之間的清白。
也不想為了證明自己,就放棄自己的事業(yè)甚至自己的人格。
離開裴寒繹這些天,她才像回歸了一個完整的人。仿佛終于找回了久失的人性拼圖,湊出了一幅屬于自己的生活繪卷。
他非要認(rèn)定了她是不貞的,是背叛的,她做得再多,也會被他蓋章為“做戲”,徒增被輕賤的機會。
“你既然承認(rèn)你和殷柔晴在一起了,還有什么資格來這里對我興師問罪?”她一字一句地問,因為他把她下頜捏得酸疼,而有些口齒不清。
“我和殷柔晴在一起,影響你的歸屬權(quán)嗎?”裴寒繹冷笑。
沈憶安的狼狽似乎反讓他興致盎然,他跨坐上來,愈發(fā)擠壓她蜷縮的空間。
“沈憶安,我給過你這么多次機會,你不珍惜,”他的手指往下,捏住她纖細(xì)的脖頸,
“就算你想當(dāng)俞子舜的破鞋,你依然是我江家養(yǎng)大的一條狗。”
他眸光幽寒,一字一頓,“一條,不聽話的狗!”
指腹為所欲為地用力摩挲著她脖頸上細(xì)嫩的皮膚,他輕聲冷笑,
“……是時候給你脖子上栓一條鐵鏈,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主人?!?br>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