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兆一直沒有出來找我。
滿天的大雪一直落下來。
我實在是冷的受不了了,只能先回去,不然的話我會凍死在大雪之中。
廚房里,易景兆系著圍裙,煮姜湯,像極了賢惠愛家的好丈夫。
我和他結(jié)婚三年,他從來沒有為我下廚做過一頓飯,沒有給我倒過一杯水,哪怕我累的不行,他也不會幫我捶捶背。
我看他行動不便,于是并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反而處處體諒他。
現(xiàn)在看來,他只是不愿意罷了。
易景兆看到了我,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讓你煮姜湯嗎?」
我揉了揉發(fā)紅的鼻子,「出去接了個電話?!?br>「誰打來的?」
「我媽。」
「你媽一天天打四五個電話,整天管東管西,以后少和她來往。」
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不許你這樣說我嗎!我只有這么一個親人,我不和我媽來往,難不成和你的白月光來往嗎!」
這句話刺激到了易景兆,他摔了手里的姜湯,「夠了,倪夏云,你為什么還要提這件事情?你要再這么不懂事,就立馬給我搬出去!」
我吸了吸鼻子,一臉的倔強,「搬就搬!」
我立馬去上樓去收拾東西。
衣柜里,我的衣服少的可憐,這些年我基本上不怎么亂花錢,穿的十分簡樸,也沒有像樣的首飾。
一直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花,易景兆不會給我買什么東西。
祝冰玉扶著八個月的孕肚走來,白白凈凈的,臉上滿是淚痕,委屈地說:「倪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因為我和景兆吵架,你們兩個鬧成這樣,我會自責的。」
「既然你知道是你的錯,那就麻煩你離開!」
祝冰玉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于是她笑了,再也沒有一點委屈的樣子。
「你信不信,如果我走了,易景兆也會把我追回來的?!?br>我當然信,我怎么會不信呢?
祝冰玉嘆口氣,「聽說過一句話嗎,前任一哭,現(xiàn)任必輸,就算我現(xiàn)在懷著別人的孩子,只要我愿意,他就會立馬娶我?!?br>我攥緊了手指,氣得發(fā)抖,卻又無法反駁,只能低頭繼續(xù)收拾東西。
門外,傳來了聲響。
祝冰玉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主動抓住了我的胳膊,淚流滿面的說:「倪小姐,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你不要走?!?br>易景兆推開門進來的那一刻,祝冰玉故意推了我一下,假裝摔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哭喊著:「我的孩子......」
「倪小姐,你有什么就沖我來,你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孩子?」
易景兆的眼中冒著怒火,大聲質(zhì)問:「倪夏云,我知道你不喜歡小玉,但她是一個孕婦,你怎么狠心下毒手?」
「我沒有推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
「 她會拿自己的身體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嗎??」
「你不信我?」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我頓時笑了,在易景兆最難的時候,心愛的女人棄他而去,是我陪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日,結(jié)果他竟然不信我.....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一行熱淚緩緩劃過臉頰,我苦笑了一下,也不想再費力解釋什么,畢竟這個房間里沒有監(jiān)控,祝冰玉說什么就是什么。
祝冰玉見狀,佯裝懂事大方,溫聲細語地說:「景兆,算了吧,我相信倪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再怎么說她也是你的妻子,你不要這樣對她。」
易景兆嗤之以鼻,「這次看在小玉的面子上,我就暫且饒了你,如果再有下次,后果自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愣住了,為什么他的語氣那么恨?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
三年的陪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棄他而去的白月光?
或許....真的比不上。
我當天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易景兆說:「你要走了就別回來?!?br>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站在門口,寒風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最終,我沒有回頭。
我家住在鄉(xiāng)下,從繁華的a市到c村,需要五個小時的路程。
寒冬臘月,地面結(jié)冰,車子很容易打滑。
不出意外的是出意外了,深夜,車子翻車倒在了溝里。
我的頭疼得厲害,雙腿更是失去了知覺,尤其是大腿之間,一直冒出汩汩鮮血。
救護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我艱難的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想要給易景兆打電話,只要他一句話,易家就能立馬派人把我送去醫(yī)院。
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易景兆.......」
「接電話,你在干什么?」
此刻的易景兆正在醫(yī)院,祝冰玉晚上的時候身體不舒服,他就立馬把祝冰玉送來醫(yī)院,噓寒問暖的伺候著。
經(jīng)過醫(yī)生的檢查,祝冰玉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
祝冰玉躺在病床上,撫摸著自己的孕肚,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還好有驚無險,我還以為是白天倪小姐推我,導(dǎo)致我的孩子出事了?!?br>提到倪夏云,易景兆愣了一下,在這個時候,兜里的手機再一次響了,他心煩地拿出來看了一下。
倪夏云連著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該不會是有什么急事?
祝冰玉看了一下,緊張的捏著手指頭,紅著雙眼,可憐巴巴地說:「景兆,是不是倪小姐的電話?你接吧,沒事的。」
接著,她就傷心地哭了,也不知道是誰欺負她了。
總之眼淚就像是珍珠一樣,啪嗒啪嗒掉下來,我見猶憐。
見狀,易景兆想也沒想,直接把手機關(guān)機了,安撫道:「她估計是打電話來想要讓我接她回去,我可不會慣著她的小性子?!?br>聽到這話,祝冰玉擦了擦眼淚,眼中浮現(xiàn)了笑意,「景兆,謝謝你.....」
偏僻黑暗的山溝溝里,隨著血流的越來越多,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呼出的每一口氣,就是生命的倒計時。
我隱約聽到手機里傳來了官方式的聲音「你好,你所撥打電話已關(guān)機.....」
這一刻,我對易景兆心如死灰。
我看著寂靜的黑夜,咬著牙拼命撐下去。
等我回去,一定要給這對狗男女送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