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表面上,父親的確好像更疼自己,禮物用品,肯定都是開口讓她先選,而母親每次都說長幼有序,而她也不計較,最后,基本好東西全進了溫靜的房間。
而所謂的零用錢就更是了,每次,父親都說“缺了跟他說”,可她真開了口,一等總是個把月,她再開口,父親便說忘了,后面給她,然后又是無限期的等待,當然最后的結(jié)果,不是時間太長就是不了了之。
所以,從小,她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過年過節(jié)收到紅包,都會存著,畢業(yè)后,就自己出去工作了。
明明她是親生的,而且父親很愛母親,從眼神、態(tài)度都能看出,按理說,她應(yīng)該更得寵才是!可近來的很多事,都讓她有種強烈的感覺,父親的確只是表面上更疼自己,骨子里更偏愛同父異母的姐姐!
難道真得是“會叫的鳥兒才有飯吃”?或者是因為她是上有姐下有弟的老二位置,注定尷尬不受寵?
父親是真得為她好?還是——
……
這一晚,溫婉輾轉(zhuǎn)反側(cè),失眠了。
***
隔天,吃早飯的時候,溫婉一直低著頭。輕咳了聲,桌子下,溫父踢了溫靜一腳,她才抬起了頭:
“我說小婉妹妹啊,怎么悶悶不樂的?不愿意,別強迫自己??!我承認這件事,沒提前告訴你,是我跟允里不對,可終歸大家都有錯,就扯平了唄?婚姻可是大事,你這么能破罐子破摔去賭氣?現(xiàn)在社會這么浮躁,是人都重血緣,什么重男輕女,要兒不要媽的,比比皆是,豪門更甚!說不定人家相中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肚子里這塊肉!”
溫靜心里是矛盾的,她巴不得溫婉趕緊嫁出去,她不想開口,可著實又不想她嫁地這么好。所以,苦口婆心地說完,她又故意往下扯了扯裙子,露出鎖骨處清晰的吻痕。
一席話,含沙射影地,卻也擊中了溫婉的軟肋——這的確是她最擔心的,溫母臉色丕變,溫父卻趕緊幫腔道:
“是啊,應(yīng)該慎重點,不能急于一時!”
不想看她虛情假意、幸災(zāi)樂禍的丑陋嘴臉,溫婉笑道:
“這點就不勞姐姐費心了,豪門,又不都是傻子!婚前的緊張,不是要結(jié)婚的人,怎么能深刻體會?我昨晚可是激動地一宿都沒睡著呢!現(xiàn)在這個快速高效的時代,閃婚有什么稀奇?只戀愛不結(jié)婚,才叫人奇怪呢!”
言下之意,她還是擔心自己吧!
一句話,既解釋了自己的情緒由來,又狠狠地打了她的臉,不想找晦氣,溫婉便站了起來:
“鈞廷快到了,我去迎迎!”
身后,兩人再也吃不下飯。
***
民政局里走出,攥著手中的紅本,溫婉才覺得心頭像是橫上了千斤重擔,抬手,就扯住了霍鈞廷的衣袖:
“霍先生——”她能不能反悔?
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掃過身后莊嚴的建筑,現(xiàn)在,好像還來得及!
明亮的眸子望著他,長長的睫毛眨巴著,紅唇蠕動了半天,溫婉一個音也發(fā)不出來:
肚里的蛔蟲呢?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