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個青壯,急忙各提起兩桿木槍,方才一臉狐疑地上了老馬。
“勒馬,以槍尾部分夾于腋下,待臨戰(zhàn)之時,再把木槍推出去。”
“練!”
小馬場上,十余個青壯按著徐牧的交待,開始勒住老馬,慢慢熟悉著刺槍的動作。
別小看這套動作,據(jù)說是有以小勝多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若非是上一世喜歡瀏覽軍事貼吧,徐牧也不能完整地揣摩出來。
這時候的大紀騎槍手,還停留在提槍沖刺的階段,沖殺威力過于弱小。
不到兩個時辰,連自詡騎馬小能手的陳盛,也累得氣喘吁吁了,腋下位置,被木槍磨得滲血發(fā)疼。
“好,以老馬奔襲繞圈,再練三個時辰?!?br>
騎槍手真正的殺傷力,只有在烈馬奔襲的時候,方有最大威力。
馬場里,陳盛等人咬著牙關(guān),按著徐牧的叮囑,騎著老馬,越奔越快,繼而把夾在腋下的木槍,狠狠刺了出去。
一道道隱隱的破空聲,讓徐牧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等很不幸,生逢亂世,天地不公,官府不仁,能讓我等自救的,只有手中的武器?!?br>
“聽東家的話!”
“上至高堂,下至知己,我等已一無所有,現(xiàn)在,正是我等拼命之時?!?br>
“司虎,取草人!”
小馬場上,不多時,便擺上了一個特制的草人,徐牧特意在雙肩,肚腹,以及臉龐的五官之上,用紅胭脂涂了印記。
這些人體位置,只需刺中其中一處,便能讓敵人很快喪失戰(zhàn)斗力。
“十二匹老馬,以繞圈為一輪,長槍所指,戳碎敵人的胸膛!”
“開始——”
直至天色暗下,十余個青壯,依舊騎著老馬,不斷在蒼茫的夜色中,刺著手里的長槍。
“挑燈?!?br>
有七八個婦人,急忙將馬燈點起,懸在小馬場的四周。
“練下去!”
“爾等的妻兒,皆在駐足觀看。”
馬場里,響起陣陣怒聲高吼。
徐牧轉(zhuǎn)過身,沉靜地往回走去。
要想在亂世活下去,他沒有辦法,只能把這些投靠莊子的人,緊緊綁在一起。
“司虎,去讓人準備好酒壇,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帶人,去望州城送私酒?!?br>
時間耽誤不得。
誤了酒樓的生意,即便蒸餾私酒再好,也終歸要被淘汰。
“牧哥兒,山匪怎辦?”
“不破,則不立?!?br>
清晨,莊子外還是灰蒙蒙的世界。
徐家坊里,早已經(jīng)熱鬧成一片,裝酒的裝酒,套車的套車。
唯有十余個青壯,冷靜地立在一邊,等待徐牧的吩咐。
“取槍,披上馬褂?!?br>
所謂的馬褂,不過是塞了干草的褂子,連薄甲都算不上,僅有些許微弱的防護。
“兩輛送酒車,十個騎槍手。”
這已經(jīng)是徐家莊目前,能拿出的最大力量。
“開莊門!”
“東家說了,開莊門!”
嚓嚓嚓——
兩扇巨大的木門,發(fā)出摩擦的刺耳聲。
“出莊?!?br>
徐牧踏上馬車,和司虎共乘一輛,后頭另一輛,則是另外兩個青壯。
而十騎老馬,由陳盛帶著,小心地跟在后面。
莊子里,姜采薇站在箭樓上,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影,直至消失不見,才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她突然很后悔,喊了徐牧幾天的“東家”。
“徐郎,小心吶。”垂下頭,姜采薇自言自語,聲音哽咽。
……
日頭未現(xiàn),林路兩邊吹來的山風,依舊凍得人身子發(fā)寒。
“多遠了?!?br>
“牧哥兒,二里地了?!?br>
若是人手少些,估計一離開莊子,蟄伏的山匪,便立即沖過來喊打喊殺了。
徐牧有理由懷疑,山匪極可能在聚攏人手。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在昏色中,緊緊隨后的十騎老馬,不知覺間,手微微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