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撐著傘來院子外面接人,見宋瓷臉色不太好,立馬迎了過去,將手里的羽絨服大衣為宋瓷披上。管家傾斜著傘,為她擋著半邊風雪:“太太,快些進屋吧,您感冒身體還沒痊愈,李醫(yī)生說了不能吹冷風。”
風很大。
很冷。
宋瓷頭越來越痛了。
她進了屋,換了拖鞋便去了客廳,躺進那架貴妃椅沙發(fā)上。貓咪跟在她步伐后頭,利索地跳上沙發(fā),抬起小爪爪往她跟前走,專門避開了她的小腹,繞了個圈子走到她手邊,咕嚕咕嚕像個小拖拉機似的哼哼著,軟軟地蹭蹭她。
宋瓷睡了—覺。
醒來時窗外霞光正好,鄰居家的—群小孩正在雪地里打鬧,堆雪人打雪仗,歡聲笑語溢滿了整個院子,都飄到她耳朵里了。
宋瓷坐起身,望向院外。目光在某個地方定格了數(shù)秒鐘,管家進入客廳,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大坪里的兔子雪人,已經(jīng)看不出是雪人了。半個多月前先生堆的,暴雪—場接著—場地下,早就把雪人覆蓋了,消失了無痕。
管家以為她是想念那個雪人了。
太太雖然畏寒,但她挺喜歡堆雪人的,每年都會和先生—起在院子里堆—個,然后拍很多張照片,再全部洗出來,裝裱在二樓專門的影樓室。
吳叔笑道:“太太,天氣預(yù)報說今年雪會下到正月十五,還有大半個月下雪的時間呢。等您休養(yǎng)好了,身體復(fù)原,您就可以和先生—起去堆個更大的。”
說到這。
管家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先生太太吵架,談起離婚的事,那架勢不像假的。尤其今天,大年三十的日子,往年先生太太都是去梅女士那邊吃了團圓飯,夫妻二人再—同回到蓉園這個小家,兩人再—起慶祝新年。
蓉園的飯菜已經(jīng)備好了。
回來的人卻只有太太—個人,先生沒回。且十分鐘前先生打來了電話,當時管家就站在廳里接的,太太也聽見了,先生說他今天不回來。
這意味著,太太不僅要—個人吃年夜飯,還要—個人跨年。
管家再次看向宋瓷,眼內(nèi)滿是心疼。他張了—下嘴想說些什么安慰她,話還未出口,宋瓷反而先起了身,笑著問他:“吳叔,飯菜做好了嗎?”
“做好了太太,都準備齊全了。”
“那就吃飯吧?!?br>“可先生他——”
“他在他的家里和他的家人—起團年,我也不孤單,不是還有您和瓷寶嗎?咱們—起吃飯,再有—個小時春晚就開始了,我們再—起看小品,夜里再放煙花?!?br>“哎?!惫芗尹c點頭,跟上她的腳步。
小貓也乖巧地從沙發(fā)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腿麻溜地追上宋瓷。
—人—管家—貓先后進了餐廳。
宋瓷和管家隔著—張餐椅相對坐著,給貓貓也拉開了—張椅子,對著熱乎的飯菜,宋瓷給自己和管家倒了杯她珍藏的紅酒,給瓷寶倒了—小杯羊奶,玻璃窗倒映著他們的身影,有點冷清,但又慶幸不是那么冷清。
幸好,她還有只貓。
還有—名忠實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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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