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下不過初入府,沒辦法將她先前所習(xí)慣的生活方式改變。
好在溫孤霧白性情穩(wěn),耐得住。
他這一世跟歲歲還有很長的時間相處,她的這些習(xí)慣,他會一點一點將其改掉。
溫孤霧白斂眸,淡聲道:“躺好?!?br>他一發(fā)話,歲歲立即改變跪姿,再次躺好:“是?!?br>溫孤霧白再道:“蓋好被子?!?br>歲歲趕緊拉過被子蓋上:“……”
溫孤霧白薄唇微勾。
倒是動作快。
歲歲照他的話辦了,平躺在床榻上,將方才動作間弄皺的被子悄悄撫平,再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等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房里燒著炭。
發(fā)出燃燒時的噼啪聲。
花塋驚嘆于歲歲這套動作的行云流水程度。
溫孤霧白沒再發(fā)出指示,只拉過歲歲沒有涂抹完藥膏的手,將沒涂抹完的那一片肌膚涂抹完。
須臾,他抬眸,望向花塋:“吩咐廚房傳膳?!?br>花塋欠身退下:“是?!?br>歲歲仍睜著眼,望著少年細(xì)致的動作,心里發(fā)暖,眼睛也忍不住地泛酸。
在她的記憶里,能這般待她的人不多。
先生是一位。
離先生屋不遠(yuǎn)的胡家嬸嬸是一位。
先生曾說,他是未婚的男子,沒有養(yǎng)育孩子的經(jīng)驗,他的家中距離村子里的其他住戶有些遠(yuǎn)。
離得近些的,便是胡家嬸嬸。
她被先生撿回家的第一日,就被抱到胡家嬸嬸屋里,喝的也是產(chǎn)子不久的胡家嬸嬸的奶。
感覺到少年沒什么繭的指腹落在自己皮膚上時,歲歲再一想自己常年做活弄出來的繭,不禁自慚形穢。
這樣的她,真的可以妄想留在府中伺候這等尊貴的人物嗎?
思索間,一陣尷尬的聲音響起。
——源自歲歲的肚子。
從不慎打碎花瓶,被花樓媽媽推倒在地,再到被轉(zhuǎn)賣到牙婆手里,期間歲歲沒有用過一粒米。
加之又昏迷了兩日,算起來,她一共三天沒有進(jìn)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