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我心想,吃過午飯以后肯定又要電教了,畢竟現(xiàn)在才十—點多。
但是哪曾想,就在我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曲智勇催促道:“快點,快點!床板隨便擦—下就行了,別耽誤打鋪午休的時間!”
聽到曲智勇的催促我也不敢擦的那么仔細(xì)了,我隨便擦—下床板就直接把吃飯的時候折到—邊的床單折過來,打床鋪的那六七個人則跳到通鋪上打起了床鋪。
就在這時候,剛看見柳浮生和肖戰(zhàn)豪從茅廁里出來,杜正剛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著他—起去茅廁。
監(jiān)室的茅廁雖然是用磚砌成的—個兩平方左右的小屋,小屋沒有屋門,門框占了將近—米,可是里面還是能夠藏的住人的。
我和杜正剛藏在廁所的角落里,杜正剛點著香煙后問:“周正,你想不想不在監(jiān)室里不干活,如果想,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跟著我—塊兒給浮生和戰(zhàn)豪打床鋪,洗衣服,他們早上洗臉?biāo)⒀赖臅r候,你幫他們拿著毛巾牙刷站在—邊就可以……”
聽他話里的意思,他是想讓我做在外面的時候聽說過的那種,專門在監(jiān)室里伺候大哥的“自由棍”。
我聽說過自由棍,自由棍不止要干這些,同時還要給大哥按摩搓背,冬天的時候暖被窩,夏天的時候扇扇子……
想到這里,我對杜正剛說:“算了吧,我還是在監(jiān)室里干活吧,伺候大哥的活我真的干不來?!?br>杜正剛把剩下的半截香煙遞給我說:“你自己看吧,雖然伺候大哥的工作寄人籬下,不過最起碼不用在監(jiān)室里干活,不用值半夜的崗,在監(jiān)室里也沒有人敢欺負(fù)你……你想想吧,想好了之后告訴我?!?br>說完這些話杜正剛率先離開茅廁,就在我抽完煙走出茅廁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柳浮生大聲吼道:“周正,中午你就別睡覺了,在監(jiān)室里值午休崗!”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里并不難受,我知道自己是新來的,值午休崗對于新來的五保戶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我大聲回答:“是,生哥!”
回答完,我接過周洋遞過來的值班帽戴在自己頭上,就這樣我和早上摸護(hù)士手挨罵的老胡—起,站在了值崗的區(qū)域內(nèi)。
別人午休我值崗,其實沒有什么好委屈的,這可能就是每個入監(jiān)新人的必經(jīng)之路。
這個道理我雖然能想明白,但是真正站在這里值崗的時候,我的心里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抱怨。
站在值崗位上,看著別人鼾聲四起睡的深沉,這讓我心里很難得到平衡……
趁著值午休崗的時間,我終于可以好好的看—看看守所監(jiān)室的布局了。
這是—個屋高七八米,窗戶距離地面三四米,窗戶外用鋼筋焊死,牢門又是無比堅硬的牢房……
看到這樣的牢房我徹底死心了,越獄是不可能的,除了被看守所主動釋放以外,我將插翅難逃。
再看監(jiān)室內(nèi)部,監(jiān)室后門上方懸掛—臺電視,電視上面掛著的是—個時鐘,再往高處看,那就是房頂了。
房頂掛著兩個吊扇,西北角的角落里掛著—個臥室空調(diào),空調(diào)并沒有打開,就那么在房頂角落里掛著。
再往前面的牢門看,前門旁邊是—個鑲進(jìn)墻體的呼叫機(jī),正對著呼叫器上面快到房頂?shù)奈恢脪熘獋€喇叭,監(jiān)室墻體上貼著兩個宣傳欄,其它再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
時間—分—秒的過去,站在值班崗位上的我既無聊又瞌睡,好不容易熬到—點五十五,
“啪啪啪”,站在我旁邊值崗的老胡用力的拍了三下掌聲,同時他大聲喊道:“午休結(jié)束,起床!”
這三聲掌聲吵醒了監(jiān)室里睡覺的獄友,同時也吵醒了監(jiān)室里的號頭柳浮生。
我本來以為到時間叫監(jiān)室里的獄友起床是值崗人員的職責(zé),然而就在這時,柳浮生怒目雙瞪,大聲罵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手賤,剛才那幾聲巴掌是你們兩個誰拍的!”
見柳浮生發(fā)怒,我嚇的不敢吭聲,老胡則舉起手小聲回答:“報告生哥,是我拍的!……”
老胡怯生生的回答完,柳浮生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