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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急,不急!”朱高煦趕忙擺手拒絕。

朱棣雙眼一瞪,剛準(zhǔn)備呵斥他,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兒媳給父皇、母后請安了!”

太子妃張氏雙眼通紅,拉著朱瞻基來到屋內(nèi)。

徐妙云伸手扶起她,問道:“免禮,是不是高熾欺負(fù)你了?”

一旁的朱棣,笑瞇瞇的將朱瞻基抱到懷里逗弄起來。

張氏目光偷偷瞥了朱棣和徐妙云一眼,啜泣道:“沒有,母后!”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朕給你做主!”

聽見朱棣的話,張氏心中一喜,立刻道:“父皇,兒媳只是....只是后怕!我爹差點(diǎn)...就死在二叔手下!”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朱高熾心里‘咯噔’一下,轉(zhuǎn)念間就知道自家媳婦兒打的什么主意!怪不得連兒子都給帶來了.....

“胡鬧!”朱高熾斥責(zé)道:“還不帶兒子回去?!”

“你....”

張氏見他這樣,更來勁了,哭哭啼啼的小聲念叨:“怎么說也是你‘太子爺’的岳丈,二叔不分青紅皂白.....你可倒好,問都不問?!”

說是小聲嘀咕,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她根本就故意說給眾人聽的。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往小了說是為父親討個說法,往深了說就是借題發(fā)揮,想要借此打壓朱高煦。

朱棣心想,這剛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就這樣,將來老二的日子還有個過?

待自己和皇后百年后,用腳想都知道朱高煦是什么下場!

經(jīng)歷奉天靖難后,他這輩子最擔(dān)心的就是,子孫后代自相殘殺!

念及至此,朱棣放下朱瞻基,掃了朱高熾一眼。

就連一向偏心朱高熾的徐妙云,此刻也面帶不喜,柳眉緊蹙。

就這一眼,朱高熾額頭上滲出無數(shù)細(xì)密汗珠,雙腿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還不退下!”朱高熾低吼,他是真的怕了。

張氏頭也不抬,自顧自的低頭啜泣。

氣氛愈發(fā)嚴(yán)肅。

“大嫂,還請原諒!”

朱高煦面帶歉意,起身鄭重一禮。

“老二....這...”朱高熾臉色越發(fā)恐慌。

朱高燧后背發(fā)涼,緊忙低頭,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張氏斜了朱高煦一眼,又再次把頭低下,打定主意逼著朱棣懲戒朱高煦。

“啪!”

張氏這副作態(tài),讓朱棣怒火攻心,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

“此事就是一場誤會,就此作罷!”

見到朱棣發(fā)怒,張氏不敢再繼續(xù)裝模作樣,抽泣道:“是,父皇!”

她慫了,可朱高煦沒打算善罷甘休。

他已經(jīng)完全代入‘漢王’這個身份了,區(qū)區(qū)一個太子妃也想踩自己幾腳?

“爹!”朱高煦眉頭一挑,說道:“想來我們和安南必有一戰(zhàn),不如就送張麒一同去吧,屆時凱旋而歸時也有借口提拔了!”

“堂堂未來國丈,一個京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還不夠看!”

眾人怔了一下,緊接著就反應(yīng)過來,朱高煦這是想借機(jī)弄死張麒啊!

“老二...”

朱高熾小聲勸道:“算了吧,當(dāng)個京衛(wèi)指揮使就挺好的!”

朱高煦自顧自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身旁女官胡尚儀立刻上前續(xù)茶。

朱高熾欲言又止,心中暗罵張氏瞎胡鬧,此時的朱高煦哪是她能攻諉的?

三千人橫掃草原,逼的韃靼軍隊狼狽撤回草原深處不說,回來又馬上送來巨額白銀,完美解決朝廷的兩處難題。

要不是這兩件事發(fā)生在立太子之后,估計太子之位和自己也沒啥關(guān)系了。

“婦道人家,懂個什么?還不回去!”朱高熾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張氏心中早就恐慌不已,聞言立馬拉著朱瞻基就要離開坤寧宮。

“且慢!”

朱高煦伸手阻攔,轉(zhuǎn)頭看著朱高熾問道:“大哥,爺爺立下的皇明祖訓(xùn)怎么寫的來著?”

朱高熾臉都綠了,老二怎么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都知道拿‘皇明祖訓(xùn)’來說事了!

老三朱高燧眼中異彩連連,心底瘋狂吶喊‘二哥威武!’,在玩嘴皮子這方面,他和二哥加起來都沒贏過這大胖子?。?!

“壞二叔!不許欺負(fù)我娘!”幼年的朱瞻基一臉敵意看著朱高煦,接著鉆到朱棣放聲大哭道:“爺爺,他欺負(fù)我爹就算了,現(xiàn)在連我娘都開始欺負(fù)了!”

朱高熾一個頭兩個大,這娘倆難不成中邪了?非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死咬朱高煦不放呢?

“放肆!”

朱棣掄起大巴掌扇在朱瞻基的屁股蛋子上,邊打邊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你爹娘平時就是這么教你的?!”

就連徐妙云都忍不住嘆了口氣,“為何連個四歲孩子都要針對高煦呢?”

“老二,當(dāng)哥哥的沒有管教好他們,我替他們給你道歉了!”朱高熾坐不住了,拉著朱高煦的衣袖不斷求情。

朱高煦一擺袍袖,震開那雙大胖手,冷笑道:“大哥,應(yīng)該是我道歉!”

“被未來皇后和下一代‘皇帝陛下’給惦記上,我還有活路嗎?合計著就我是外人唄?”

朱高熾臉都憋的發(fā)紫了,今天的老二太難纏了,話說的密不透風(fēng)。

朱高煦不再言語,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朱瞻基挨打和哭喊的聲音。

朱棣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心中對老大兩口子也不滿起來。

四歲的孩子懂什么?還不是平時受大人的耳濡目染。

“夠了!”徐妙云一聲冷聲訓(xùn)斥道:“老大, 帶回去好生管教朱瞻基!張妍,規(guī)矩都忘了是嗎?”

“罰你回去抄寫百遍皇明祖訓(xùn),禁足三個月,給我好好學(xué)學(xué)規(guī)矩!”

“是,母后!”

“兒媳遵命!”

見徐妙云發(fā)怒,朱高熾和張氏趕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

張氏心中苦楚,婆婆還從未直呼她大名,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br>
朱棣放開朱瞻基,沉聲道:“老大,你要是不會管教,朕親自派人去幫你!”

“知道了,爹!”朱高熾面色蒼白的拱了拱手,旋即看向老婆兒子,恨聲道:“還不回去,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張氏一把拽過朱瞻基,沖著朱棣二人行禮后,轉(zhuǎn)頭灰溜溜的跑了。

朱棣兩人根本不理她!

朱高煦目光玩味看著她的背影。

鬧劇雖然結(jié)束,可梁子徹底結(ji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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