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一顆心徹底地冷了下來,唇邊笑意冰冷:“兒媳已問過了,長公主說最近出缺極少。只有苑馬寺有個臨正的缺,正九品。若是二老爺有意,可即日前去任職。”
“什么?你讓二老爺去當(dāng)個養(yǎng)馬的?”郭老夫人還未說話,鄭白錦已驚呼出聲,“二老爺以前好歹也是禮部祠祭清司的主事,管著祭庫,操持著祭天大典。你居然敢……”
“你還真有臉提!”
風(fēng)重華皺著眉,冷冷地盯著鄭白錦。難道鄭白錦就不知道風(fēng)慎被褫官罷職,本身就是因?yàn)樗钍鲁隽隋e。長公主能讓他進(jìn)苑馬寺,已是額外開恩了。
文氏聽她這樣不講理,不由得咬唇。
“你老實(shí)交待,你到底有沒有向長公主提?”鄭白錦不耐煩地開了口。堂堂長公主,居然安排了一個苑馬寺的小官,這說出去還不笑掉別人的大牙?
“二老爺當(dāng)初在禮部時任的亦是九品主事?!蔽氖线@會已是厭煩透頂,不想再與這些人周旋。
“哈哈。”鄭白錦怪笑一聲,白了文氏一眼,“禮部的九品能與苑馬寺的九品相提并論嗎?”
“在圣上的眼中,無論是何職位皆是一樣。”文氏冷冷一笑,將球踢了回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二娘子覺得這職位不好,倒是去幫老爺求一個來?”
聽了這話,鄭白錦的臉頓時白了。
郭老夫人忙截住了文氏的話頭:“阿若這話是何意?莫非這差事……”
“母親所言極是,正是如此!”文氏也不多話,硬梆梆地扔了一句。
聞聽此言,郭老夫人方才穩(wěn)如蒼松的身子突然彎了起來,她抽出帕子將嘴掩住,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文氏。
這么說,文氏見過圣上了?圣上竟然答應(yīng)了風(fēng)慎的差事?是不是長公主無事了?
長公主若是無事!豈不是她枉做了小人……
想這里,郭老夫人又往風(fēng)重華鬢間望去,只見那枝點(diǎn)翠鑲金串珠五鳳簪在燈光下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更襯得風(fēng)重華如琬似花,氣質(zhì)非凡。
她胸中的一口氣突然泄了下來,擺了擺手:“阿若想必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文氏緩緩頜首,藏在袖中的手掌握成拳頭,指甲險些攥進(jìn)了肉里:“長公主也有禮物要送給母親,一會媳婦收拾好了給母親送來?!?br>
聽了這句話,郭老夫人難得地沖著文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長公主,有勞阿若了?!?br>
文氏應(yīng)了一聲,沖著郭老夫人福了福,領(lǐng)著風(fēng)重華出了三瑞堂。
她剛消失,屋里鄭白錦氣得已嚷了起來:“母親,您怎么讓她走?她憑什么不給老爺要個好差事?!?br>
“住口。”礙于鄭銘琴還在這里,郭老夫人多少還給鄭白錦留了幾分面子,饒是如此,話里還是帶了幾分嚴(yán)厲,“苑馬寺監(jiān)正怎會是小官?不知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差事!我若是你,現(xiàn)在就該回去勸勸慎兒,好好地寫個謝恩折子遞上去?!?br>
她這么一說,鄭白錦頓時張大了嘴。
見她一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樣,郭老夫人只覺得心里膩歪的很。
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這樣毀在這個女人手里了。如果慎兒肯和文氏安生過日子,哪會多出這許多幺蛾子。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泄了氣:“銘琴啊,讓你妹妹陪著你在府里轉(zhuǎn)轉(zhuǎn)……”
鄭銘琴是個聰明人,見到郭老人面露乏身,連忙站起身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