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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幸一句話沒有在群里講過。
只是私底下也在微博上試圖搜過他的名字,但什么也搜不到,廣場已經(jīng)全部被封掉了。
“要喝水。”
外婆在旁邊皺眉開口。
黎幸把視線從手機上收回,“好?!?br>
她彎腰起身,去旁邊給外婆倒水。
水杯遞過去,老太太一個沒拿穩(wěn),直接全部潑到她身上去了。
“哎呀哎呀?!蓖馄胚B連開口。
“沒事沒事,”黎幸好脾氣道,先拿紙巾幫外婆擦掉膝蓋上的水。
大部分都潑到她身上,病床上干凈著。
黎幸給外婆清理干凈,又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旁邊,才從病房的衣柜里拿出她放在這邊的備用衣服出門去洗手間換。
從洗手間換完衣服出來,黎幸沒有馬上回病房,下樓去醫(yī)院對面的街上又買了份桂花糕打算帶給外婆。
走到醫(yī)院長廊,迎面碰到幾個經(jīng)常見到的護工阿姨,黎幸點頭跟她們打了下招呼。
到病房門口,她敲了下門,直接伸手準(zhǔn)備推開門——
“嗯,外婆?!?br>
“好,不告訴星星。”
病房內(nèi)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男聲,再熟悉不過。
黎幸愣住,手懸在半空中,透過病房的玻璃口,看著坐在外婆病床前的人。
樓崇一身黑色T恤,頭上戴著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遮擋住側(cè)面大半張臉。
他手上拿著從外面買回來的桂花糕,正哄著病床著上的老太太。
似乎是聽見外面的動靜,
他轉(zhuǎn)過頭,視線朝著屋外看過來。
兩個人視線對上,他神色松散自然,朝著黎幸很輕的抬了下眉,挑起唇角,露出一個坦然大方的笑。
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黎幸站在門口,拎著衣服袋子和桂花糕的手有些微微的發(fā)緊。
她收回視線,平息了一瞬,才伸手推開門,面不改色的進屋。
老太太手里正拿著一塊桂花糕,瞧見她進來,立刻往嘴里塞,一下子被噎住,開始嗆的咳嗽起來。
“外婆?!?br>
黎幸皺了下眉,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過去。
樓崇已經(jīng)先一步扶住老太太的后背,拿起邊上的水,喂給她。
他動作很嫻熟,仿佛對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很習(xí)慣。
水進嗓子,落下去。
老太太這才順過來一口氣,還抱著桂花糕舍不得松手。
黎幸有些無奈。
樓崇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她,半認真半開玩笑道,
“外婆很怕你啊?!?br>
黎幸神色平淡,克制著視線從他身上掃過,目光在觸及他下巴位置包著的白色紗布時頓了下。
樓崇也注意到她的視線,抬手碰了下,神情自若,主動開口道,
“哦,視頻你應(yīng)該看過了,叉三寸就到這兒了?!?br>
他表情松散,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脖頸位置。
明明是這樣差一點就沒命的事情,被他用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講出來。
黎幸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放下手里的東西,又給外婆的杯子里添了水,起身往外走。
樓崇看著她的背影,也站起身,單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跟出去。
走廊外面沒什么人,黎幸直接沿著長廊往前走,推開消防通道口的門進去。
樓崇跟在她身后。
樓道里沒有人,很安靜,光線也有些暗,只有前面窗口的隔著樹枝透進來的點點光。
黎幸沒有說話,只沉默地站在原地,仰頭看著跟前的人。
樓崇臉上沒什么情緒,眼底帶著很淺的笑意,低眸看著她,語調(diào)散漫道,
“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樣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