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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城一角,似有云氣沖霄。

風雪散,晨光現(xiàn)。

浮云層層疊疊,其間有清風吹拂四方。

這是表面的天象變化。

只是越特別的天象,往往都有特定的含義。

對于這些,常人可能不太了解。

那些修得望氣之術(shù)的人,他們卻能看清更深層的東西。

此時。

在那云層中,分明有絲絲縷縷的瑞氣升騰。

當然重要的不是瑞氣,重要的是瑞氣里的東西。

那是一只神鳥。

一目雙睛,觀之正氣凌然。

隨著神鳥輾轉(zhuǎn)振翅,一聲穿金裂石的鳳鳴響徹長空。

鳴聲起落,號令物象。

一時間,周圍風云皆動。

凡是能看明白的人,全都不由得發(fā)出了驚嘆。

欽天監(jiān)塔樓。

齊天塵一甩拂塵,輕捋長須,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此子氣運凌然,竟衍化出了上古重明鳥?!?br>
“我看,他與我道門有緣?!?br>
“若有機會,倒是可以試一下讓他入我黃龍山?”

老狐貍眼珠子一轉(zhuǎn),默默打起了鬼主意。

另一邊。

書院中的李長生卻一邊搖頭,一邊喝了口酒。

“若只是資質(zhì)卓絕,那便罷了。”

“偏偏這小子,還顯化出這般異象?!?br>
“要知道,自古有異象的,可都是頂天的麻煩?!?br>
“小莫衣不就是這樣?”

“非得氣運所鐘,引動大勢,才會有這般驚人的變故...”

說著,他一個飛身躍起,斜躺在樹梢,繼續(xù)往嘴里倒酒。

晶瑩的酒液,順著玉壺不斷下落。

李長生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他一邊砸吧嘴,一邊品著酒水的滋味。

那雙洞徹世間的眸子,卻再沒有看過那神鳥一眼。

許府。

許青山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望著那只重明鳥,手指微動,旋即眉峰舒展。

“劍蕩江湖,問鼎天下?!?br>
“我倒是希望,這世間別再有心魔纏身的葉鼎之,便是無憂無慮的葉云,也比心劫難消的那個你要好?!?br>
“不過...”

“那幫修道的家伙閑著無事,怎么老喜歡盯著這座天啟城。”

察覺到無形的窺視,許青山勾起嘴角。

天啟城里的人,自己來不及擋。

天啟城外的就不一樣了。

再厲害,還能比得上源天書?

這回,就讓你們這幫家伙吃個啞巴虧。

想到這里。

他隨意一個拂袖,勾連四方地脈。

砰,砰,砰...

一道道土黃的氣柱升騰,在半空聚作一口金色大鐘。

這大鐘將整個天啟城都籠罩在其中。

鐘影浮動,遮掩了天地間的氣數(shù)。

然后許青山就瞇著眼睛,有些不懷好意地伸出手,遙遙朝著那大鐘一拍。

鐺,鐺,鐺...

無形的鐘波蕩漾,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傳播。

遠處投來的氣機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強行扯斷。

這一通操作又急又狠。

甚至這變故,根本就沒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

一時間。

剛才推演天啟變故的高人,全都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青城山上。

一個紫衫老道晃了一晃,長須斷了半截,腦海中也一陣嗡鳴。

等他回過神,臉色立刻臭得如同鍋底。

“這是哪個混蛋,李長生嗎?”

“齊天塵攔不住我,也就只有那家伙會做這種事?!?br>
“活久了,凈干缺德事!”

罵了兩聲,老道就主動收回了目光。

畢竟在他看來,凡事有果必有因。

李長生之所以這么做,應(yīng)該有他自己的理由。

就是不知道,那座天啟城里,到底出了什么大的變故。

值得那老東西緊張成這樣...

東海深處。

某座仙山島嶼中。

一襲白衣的青年和旁邊仙風道骨的老者同時睜眼。

青年發(fā)絲輕揚,吹得頭上的木簪滑落。

老者則是飄走了半截衣袖。

他們兩個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心里極度無語的同時,都感覺李長生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師父,姬前輩他...”

“別管他的,倒是你還要接我的班?!?br>
“如今既入了這神游玄境,更應(yīng)該好好打磨這身修為。”

于是兩人一番合計,繼續(xù)交流起了感悟。

管李長生搞什么幺蛾子。

那家伙真是活得久也閑得久,整天就喜歡亂來。

這一刻,幾個高人達成了共識。

當然這次倒霉的,遠不止呂素真和莫衣師徒。

不管是北離,還是南訣甚至西域...

凡是察覺變故,想要推算的,全都被一股腦掄了回去。

最狼狽的或是吐血,或是元氣大傷。

輕些的就感覺頭暈目眩,像是被狼牙棒砸了幾下。

而手段最高明的,他們只吃了點小虧。

但是,放眼整個天下。

有這等本事的寥寥無幾,常居天啟城的也就這么一個。

于是一番計較。

自覺聰明的高人們,一窩蜂把鍋扣給了李長生。

這下,某個老家伙直接跳腳了。

尤其當李長生感覺到不對,睜眼就看到了一口金色大鐘。

第一眼,他還感覺有點眼熟。

第二眼就變得有點緊張。

等看了第三眼,李長生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時。

他直接就指著上方的大鐘,毫不猶豫地破口大罵道。

“許青山你個小崽子,誰讓你胡來的?!?br>
“你遮掩天機也就罷了,出手還這么沒有分寸?!?br>
“這筆賬,那群人有一個算一個不都得算在我頭上?”

“...”

李長生越罵越氣,越罵越不得勁兒。

察覺不對的許青山卻第一時間溜之大吉,直接收回了感知。

沒聽見,我也不知道。

倒是先生,這攪亂天運的本事端的是厲害。

少年一邊捂嘴偷笑,一邊溜回了房間。

張岳已經(jīng)離開,繼續(xù)處理組建地府的相關(guān)事宜。

等到李長生罵舒暢了,天空哪還有重明鳥的異象。

風雪暫歇,空氣逐漸變得清新。

天光也大亮了。

還沒等許青山休息一會兒。

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就跑來敲著門,大聲叫嚷了起來。

“世子,世子,葉將軍來了?!?br>
于是,一刻鐘后。

許青山就整理好著裝,同葉羽在許滄的靈堂見了面。

一開始是禮節(jié)性的吊唁。

走完流程,上完香。

葉羽就轉(zhuǎn)過頭,有些歉疚地說道。

“青山賢侄,這么晚才來給許兄吊唁,實在是有要事纏身?!?br>
“還望賢侄莫要怪罪?!?br>
許青山搖搖頭,并不覺得,葉羽先緊著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有什么不妥。

“葉叔叔能來,父親便不會怪罪。”

“只是我看葉府氣運變化,似有麟兒降世。”

“莫不是在這幾日,葉叔叔是在忙著處理此事?”

葉羽錯愕地看向許青山。

觀運?

你小子的涉獵這么多?

他一邊感慨,許滄真的生了個好兒子,一邊也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了此事。

“是,確實是你嬸嬸生了?!?br>
“日后,小凡可是要叫你兄長的?!?br>
“正所謂長兄如父?!?br>
“這生辰宴,你小子可千萬要來參加?!?br>
說著,葉羽伸手進衣領(lǐng),摸索一番后,把一張燙金的請?zhí)f了過來。

請?zhí)蠈懼粋€大大的‘葉’字。

收過請?zhí)?,許青山也輕笑著點了點頭。

“既是葉叔叔親自送的請?zhí)易匀皇且サ?。?br>
“三日之后,便費心叔叔招待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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