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楊鳴重重摔在地上,后背傳來一陣劇痛。
他本能地想要反抗,但阿軍的動作快如閃電。
阿軍一手如鐵鉗般抓住楊鳴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他的后頸上。
楊鳴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臉頰被死死地壓在冰冷的地板上。
“別他媽動!”阿軍低吼道。
楊鳴咬緊牙關(guān),掙扎著想要起身,但阿軍的膝蓋已經(jīng)如山岳般頂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感到呼吸困難,胸口仿佛被大石壓住。
楊鳴用盡全力掙扎,像一條擱淺的魚,徒勞地拍打著地面。
阿軍不得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小子,你再他媽這么動,小心一會胳膊廢了!”阿軍的警告充滿了冷酷。
虎哥緩緩走到楊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現(xiàn)在我也證明了你妹妹的死和我沒有關(guān)系,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楊鳴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承受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痛苦,但依然倔強地不肯低頭。
“松開他?!?br>
虎哥突然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啊?”阿軍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命令,“老大,這……”
“人家他媽是來報仇的,我又不是他仇人,你按著他做什么?”虎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阿軍猶豫了一下,這才松開手,但眼睛依然警惕地盯著楊鳴。
“小子我看你也倒是個人物,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機會……”
楊鳴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綁在菜刀上的膠布已經(jīng)有些松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虎哥接著說,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你想不想知道你妹妹是誰殺的?”
楊鳴眉頭一皺,看著他。
“我可以幫你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楊鳴警惕地問道,聲音因剛才的掙扎而有些嘶啞。
虎哥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拍了拍襯衣的褶皺:“等我查到之后,再告訴你,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
對方的意圖不明,但楊鳴清楚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會對自己不利。
深吸了一口氣,他二話沒說,直接朝著包廂外走去,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
等楊鳴離開包廂,阿軍就忍不住問:“老大,你真放他走?”
虎哥似笑非笑地說:“這種他媽不要命的貨色,弄死了反而麻煩,說不定哪天還能派上用場?!?br>
說完,他臉色一沉:“對了,小刀就交給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br>
阿軍呼了口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知道了,老大。”
……
楊鳴踉踉蹌蹌地回到家,關(guān)上門的瞬間,他終于松懈下來,渾身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他咬緊牙關(guān),從櫥柜里翻出雙氧水和紗布。
坐在簡陋的木凳上,楊鳴開始處理傷口。
每一次雙氧水觸及傷口,都帶來一陣刺痛,但這種疼痛與他內(nèi)心的煎熬相比,不值一提。
他機械地包扎著,眼神空洞。
終于,最后一道傷口也處理完畢。
楊鳴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了妹妹的身份證。
妹妹的照片映入眼簾。
那是一張青春洋溢的臉龐,橢圓形的臉蛋上點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神中帶著些許調(diào)皮和天真。
她的鼻子小巧而挺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仿佛想要觸摸到妹妹的臉龐。
“小蕊,”楊鳴喃喃自語,聲音哽咽,“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沒能保護好你……”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妹妹撒嬌時的笑容,生氣時鼓起的腮幫子,認真學習時皺起的眉頭,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鮮活,仿佛就在眼前。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借那些錢?為什么不告訴哥哥?你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
“小蕊,等著哥?!彼难凵褡兊脠远ǎ安还苷嫦嗍鞘裁?,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哥一定會查清楚!”
夜色漸深,楊鳴依舊坐在那里,雙手捏著妹妹的身份證,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為這個孤獨的身影鍍上一層冷清的銀光。
……
江城西郊,一條狹窄的巷子深處,矗立著一棟灰撲撲的三層小樓。
這就是所謂的“宏昌信貸公司”,雖說是公司,實則是個高利貸窩點。
小樓外墻斑駁脫落,暴露出里面紅磚的疤痕。
一塊歪歪扭扭的招牌掛在二樓,上面“宏昌信貸”幾個大字已經(jīng)褪色。
樓前堆積著雜亂的垃圾,腐爛的氣味即便是在冬天依舊刺鼻。
幾只瘦骨嶙峋的野貓在垃圾堆中覓食,警惕地盯著每個路過的行人。
一樓的鐵門緊閉,上面貼著幾張已經(jīng)發(fā)黃的廣告,承諾著“快速放款無抵押貸款”等誘人條件。
門邊的墻上充斥著各種小廣告,有“開鎖通下水道偉哥”等。
二樓的窗戶緊閉,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界的窺探。
三樓倒是有一扇窗戶半敞著,飄出陣陣若隱若現(xiàn)的煙霧。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踉蹌著來到了門口。
他手里拎著幾個冒著熱氣的快餐盒,嘴里叼著半截煙,煙霧從他干裂的嘴唇間繚繞而出。
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門。
“咔噠”一聲。
就在他準備跨進門檻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勒住他的脖子。
男人只覺得一陣窒息,手里的快餐盒瞬間掉落,飯菜撒了一地。
楊鳴動作迅速,關(guān)上鐵門,上好鎖。
冰冷的菜刀已經(jīng)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你……你想干嘛?”男人顫抖著問,喉結(jié)在刀刃下不安地滾動。
楊鳴沒有回答,眼神冷峻如冰。
他只是略微揚了揚下巴,無聲地示意對方上樓。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緩緩朝著樓梯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