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緋緋沒有想到,快要死的鷗小檬,竟然還有那么大的力氣掐她的脖子。
她想要扯開她的手,可是那雙干瘦的像枯木一樣的手,居然像鉗子一般,緊緊的鉗住她的脖子,她用很大的勁都沒能扯開。
“來......來人......救,救我.......”
錄緋緋感覺整個腦袋都突然脹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喉嚨發(fā)聲也是無比的困難......
正在這時,一雙大手伸過來,驀地扯開了鷗小檬的手。
掐住錄緋緋脖子的手,突然被人大力扯開,錄緋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手摸向了被掐過的脖頸,脖頸上已經(jīng)留下了一圈紅紅的痕跡。
錄緋緋抬頭看去,只見剛才幫她的人正是穆北森。
她便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抓著穆北森的褲腳邊,委屈的語氣道:“北森,我差點被她掐死了,北森,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我本來是進來安慰她,給她活下去的勇氣,沒有想到,她居然想要掐死我,她太狠毒了,難怪之前會扯掉阿姨的氧氣罩,害死了阿姨.......”
錄緋緋自己也沒想到,曾不當自己是女人的人,如今做回女人,居然比女人還女人。
穆北森在聽到錄緋緋說到鷗小檬扯他媽媽氧氣罩,害死他媽媽時,他剛想伸手去按呼叫鈴的手,突然頓在了半空。
錄緋緋的話,像是再次揭開了他血淋淋的傷疤!
穆北森的目光定在馬上就快沒有藥水的藥瓶上。
而鷗小檬此刻的目光,正怒視著穆北森。
若是她能說話,她一定要告訴他,如果,下輩子還會遇見他,那她寧愿不做人,寧愿當一只小狗小貓。
“北森,醫(yī)生說,她快不行了,做手術都只有一半的機會能活,如果不手術就必死無疑!北森,我看,還是趕緊安排醫(yī)生手術吧!”
錄緋緋見穆北森眼底寒意倍增,所以又故意這么說。
錄緋緋這琢磨人心理活動的能力,不得不讓人佩服。
她將自己的偽善和惡毒發(fā)揮的恰到好處,淋漓盡致。
片刻后,穆北森的目光移到了鷗小檬的臉上,正好迎上了鷗小檬滿是怒意的眸子。
他收回的手,不經(jīng)意的抖了抖。
錄緋緋見穆北森沉默著,她又道:“北森,不管她以前多狠毒多可惡,但是,現(xiàn)在分分鐘對于她來說,都特別的重要,她得和死神賽跑??!
你就把她害死阿姨的事情先放在心底,雖然,阿姨死得真的很慘,聽說,阿姨去世時,眼睛都沒閉上,阿姨是死不瞑目啊,她本來還可以看著我們結婚生子的.....”
錄緋緋的話還沒說完,穆北森冷沉的開了口。
“既然手術只有一半的機會,那還是別浪費錢了,萬一花了錢,還救不活,不能為動物園帶來利益,那豈不是虧了!”
穆北森說著,雙拳不由得握緊。
鷗小檬聞言,緩緩閉上了眼睛,將眼底的憤怒和絕望統(tǒng)統(tǒng)隱藏起來。
穆北森,他何時在乎過錢?
家大業(yè)大的穆家,怎么會可能在乎區(qū)區(qū)幾十萬的手術費?
但,在穆北森的眼里,她連區(qū)區(qū)幾十萬都不值。
穆北森話畢,大步離開了病房。
錄緋緋的嘴角揚起滿意的笑意。
很好,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錄緋緋要離開時,又低聲對鷗小檬道:“祝你去往陰曹地府的路上順利,對了,一定記得喝孟婆湯哦,不然怕你去了陰曹地府還是會忍不住傷心!”
病房的門“砰”的被關上。
輸液瓶的藥水漸漸流盡,鷗小檬手背上的輸液管回了血,好長一截的輸液管都呈了紅色。
鷗小檬的腦子里漸漸不清醒,她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她在朦朦朧朧中,似乎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從沒見過爸爸媽媽,可是此刻,她竟覺得其中兩個年輕的男女就是她的爸爸媽媽。
“檬檬,檬檬,你要去哪兒?”她正要朝年輕的男女跑去,似乎又聽到了身后傳來院長媽媽的呼喚聲。
她回頭看去,只見院長媽媽對她伸著雙手,就像是小時候,院長媽媽抱她時一樣。
小時候,院長媽媽經(jīng)常蹲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伸著雙手,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便跑過去撲在媽媽的懷里,那種感覺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孤兒院的其他孩子,都羨慕她,說院長媽媽偏心,對鷗小檬最好!
“媽媽,媽媽......”
鷗小檬轉身,剛剛跑到院長媽媽身邊,她居然又看見了那個陽光帥氣又無比俊美的穆北森。
他還是原來的那個穆北森,他朝她溫柔的笑著,他伸手在她頭上溫柔的揉了一下道:“我家的小檸檬最可愛了!”
小檸檬是穆北森曾對她的專屬稱呼。
鷗小檬感覺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然而此刻,她正躺在搶救室里,醫(yī)生正在奮力搶救著。
兩分鐘前,護士查房時,發(fā)現(xiàn)她休克了,便立即叫人將她抬上急救推車送往了搶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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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北森離開鷗小檬的病房后,便去了停車場,但他并沒有走,他心里極其的煩亂,就那么一直坐在車里。
錄緋緋見穆北森一言不發(fā)的坐在車內(nèi)的駕駛座上,她也不敢叫他,她默默的坐在自己的車上,等著穆北森。
穆北森再次接到了齊助理的電話:“穆總,剛才醫(yī)院的人又給我打電話了,說鷗小姐被送進搶救室了,問到底要不要手術?”
穆北森沒回答,而是直接掛了電話后就往電梯跑。
他也不知道,剛才明明自己那么生氣,他那么恨她,可聽齊助理說她又被推進搶救室后,他根本就來不及思考,直接拉開車門就往電梯跑。
穆北森到了搶救室門口,明明只等了十幾分鐘,可他覺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搶救室的門打開,他便上前急切的語氣問道:“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她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不過......”
“不過什么?醫(yī)生,她是不是無法挽救了?”穆北森問出這句話時,腿彎處竟然不自覺的軟了一下。
“先生,到辦公室去說吧!”醫(yī)生道。
少部分不愛看新聞的醫(yī)生,對北市的風云人物穆少長相不是特別注意,只是覺得面前的男子長相極其俊美。
到辦公室里后,醫(yī)生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惋惜的語氣道:“可惜啊,這么年輕的小姑娘,她額頭上的包塊就是要她命的罪魁禍首,她曾經(jīng)是不是被毒蛇咬過?
因為毒并未清理干凈,加上他自身的特殊反應,所以額頭上就長了囊腫,說白了,那就是個毒包,而毒包里的毒性,現(xiàn)在正慢慢的浸進大腦神經(jīng),而且她本身身體營養(yǎng)嚴重不良,身體免疫力極差!
就算立即手術,活下去的希望現(xiàn)在已不足五成,很可能上了手術臺就下不來了,通過藥物維持的話,多則一周,少則三五天,你們看,她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