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戳我額頭,恨鐵不成鋼道:“你呀,怎么光想著這一層,凡事有好必有弊,你跟他走得近了,在外人眼里就是爹爹的意思,別人會以為我們站隊太子了。現(xiàn)在榮貴妃和二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萬一我們被連累就麻煩了,爹爹一直保持中立,我們斷不可跟他們?nèi)魏稳俗咛!?br>  我聽得似懂非懂,長姐無奈的嘆口氣,“我們云家一直不參與朝堂之上的事情,這也是為什么能一直安然無恙的原因,眼下太子他們斗的正起勁,誰出現(xiàn)在他們那邊,誰就是活靶子,明白了嗎?而且,他們皇室中人的話都信不得,都是一群冷心冷血的人,你只要記住,遠(yuǎn)離他們就好了?!?br>  我想她有些過分嚴(yán)肅了,但也沒有反對,默默應(yīng)下。
  后來再回想她的話,只感嘆一語成讖。
3
  晏遲下令將我禁足,但是抵不住云凝要求見我。
  我裹著披風(fēng)站在殿外的時候,哈出的熱氣模糊了晏遲的臉,他恨恨看著我,“阿凝非要見你,不然我絕不會放你在見到她,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明白。”
  我抬頭看了一眼殿門,凝露宮。
  凝情不語空所思,風(fēng)吹白露衣裳冷。
  還真是用心,他見我不答,伸手用力捏住我兩肩把我拉近:“朕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
  我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斂眉說:“不論我說什么,長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她從來就不喜歡你,是你總放不下你的單相思?!?br>  晏遲見我看他,臉色原本好了一點,聽我說完臉色極沉,他湊過來貼著我耳邊,狠狠的說:“那要怪誰呢?我原本就是心悅阿凝,要不是那個宋安南和她訂婚了,要不是你橫空出現(xiàn),他會是我的妻子,大晏的皇后,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身后一眾人低著頭不敢說話,我看著他氣急的臉,突然就笑了,越笑越開懷。
  “你居然還覺得是因為宋安南和我,為什么你難道不清楚嗎?當(dāng)初先帝預(yù)知夢是假,故意帶你去廣元寺就是為了遇見我們,不然早不走晚不走,為什么非要等我和阿姐回去?是他原本就存了拉攏我們云家的心思,他看出長姐不好掌控,所以得知長姐和宋安南有婚約以后馬不停蹄地給我們賜婚。你多無辜?。恳驗橄鹊巯敕€(wěn)固你的太子之位,毀了我的一生,可你只是娶了不愛的人而已?!?br>  我憤怒的指著緊閉的宮門,寒風(fēng)刮得我?guī)缀趿飨聹I來,“現(xiàn)在,你有為了一己私欲,毀了宋家,毀了云凝的夫君,她原本可以有安穩(wěn)的一生,也都被你毀了!她當(dāng)初說的對,你們皇室人就是自私無情,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什么都做得出來!”
  晏遲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他胸口劇烈起伏,捏著我的手用力,我感到痛但咬牙回瞪他,淚眼朦朧間我忽然不敢認(rèn),他真的是當(dāng)初帶我走出那片林子的人嗎?
  他突然移開視線,像是不敢跟我對視一般松開手,春晴趕緊過來扶住我,晏遲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拂袖離去,剩下他的貼身太監(jiān)王公公還恭敬的站在宮門口等我進(jìn)去。
  我眨眨眼把眼淚收回去,讓春晴替我整理好儀容,大步走了進(jìn)去。
  宮殿里只燃了一盞燈,長姐穿著一身純白色廣袖長裙坐在梳妝臺前,見我進(jìn)來微微一笑。
  我眼眶又是一酸,走過去伏在她膝上。
  她用手指輕柔的擦過我眼角,“哭過了?”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我差點不爭氣的又要流淚,我把臉埋在她衣服上,悶悶回答:“沒有?!?br>  她沒有拆穿我,笑了笑繼續(xù)用手指梳弄我的頭發(fā),時間停滯在了這一刻,我恍惚間以為回到了從前我們還在尚書府的日子,她也是這樣溫柔的縱容寬慰我。
  室內(nèi)靜悄悄的,半晌,我略微哽咽的開口:“阿姐,你真的要...”話沒說完,她輕輕嗯了一聲。
  我用力地攥緊了她的袖口,試圖再說服她一下:“不要好不好?我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跟我走,我們一起去江南,去塞北,不要走,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只知道重復(fù)這幾句,云凝輕柔地抱著我,平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上一次我來見她時,她便告訴我,宋安南死了,她絕不茍活,我說我假死,帶她一起走,她干脆的拒絕了我。
  我知曉長姐是個貞烈的人,只是萬般舍不得她,爹娘前兩年已經(jīng)逝去,如今她再離開,我在這世上便是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
  我惶恐的哭鬧,她只是緊緊地抱著我,安慰我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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